陈南寻坐在马车里面色黑沉沉的,银瓶平日里总喜欢说几句玩笑话,到了这时看到她的脸色也自觉的禁了声。 还有一条街就要走到尚书府了,银瓶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姐,要不要吃长安街的桂花糕?” 这条主路的旁边就是长安街,那家老伯卖桂花糕已经几十年了。有时候陈南寻早上去学堂起晚了,就会让银瓶下车给她捎几块回来垫肚子。可是现在她没有心情吃。 马车外朔风来的猛烈,车轱辘轧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满城风雪不会让人觉得旖旎只让陈南寻愈发冷得慌。 冬日里天黑的快,夜幕低垂之际马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昏黄的灯光渐渐在道路两旁亮起。正在路上行驶的马车不知怎么了,突然剧烈的抖动,随着马的嘶鸣声还传来了一声车夫的呵斥:“不要命啦!这么大的车你往底下钻!” 要不是银瓶及时把陈南寻护住,估计她这会头上就要多个包了。 “怎么回事?”银瓶掀起马车帘子问。冷风嗖的一下钻进了温暖的车厢,陈南寻紧了紧身上的厚夹袄,就着打开帘子的一角向外面看过去。 雪地里多了一个趴在地上的叫花子,大概是被车给撞了现在捂着腿看起来很痛苦,但还是在努力地往前爬行。铺天盖地的雪花又看到这样的场景陈南寻有些不忍。 毕竟是自己撞了人,她也不好坐视不管。但是那叫花子却怪的很,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想着讹钱,伤的这么重还急着要走。 那叫花子穿了一件破布烂衫,鞋子也破了洞。脸脏兮兮的看不出来长什么样。看到陈南寻往自己这边走,拼命地用乱七八糟的头发遮脸嘴里连忙道歉:“是小人不长眼,不看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然后头也不回地拖着伤腿逃跑了。陈南寻蹙眉,她看起来这么像个恶霸吗。 她在风雪中看着小叫花子的背影走远了,摇头失笑。 她正准备回马车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她:“陈小姐。” 她回头险些被风雪迷了眼。待看清人的时候面上带了些许的惊讶。 未书撑着一把伞跟在林宴清的身后。那人眉眼生的极其好看,唇色有些淡,白皙的面就算是在快要迷了眼的风雪中也不能让人忽视。 陈南寻行了礼开口说:“辰王世子又见面了。” 他抬了眼,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嘶,真冷啊。陈南寻觉得这人比寒冬腊月的寒风还要冷。 未书在一旁的雪地里寻了一个令牌出来。那令牌刚刚被雪埋住了,即使是通体漆黑也只让人以为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待到未书交到林宴清手里的时候她却突然别开了眼。 这应该是刚刚那叫花子掉的,那个位置她记得刚好是叫花子滚落的位置。既然辰王世子出面来寻,那肯定不会是小事,所以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虽然陈南寻移眼移的快但还是不免用余光扫到了一些东西。那令牌通体漆黑,短短的时间已经让她看清楚上面独特的花纹了,虽不知是什么令牌,但是下次见到她绝对是能认出来的。 “陈小姐不必如此,这是京兆府小吏的牌子。”林宴清掂了掂手里的令牌,看见陈南寻这避嫌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陈南寻也没想到这世子根本不想着避开自己,但是她现在也不想再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了。毕竟陈南寻还有那劳什子婚事要操心。 “听说陈小姐要嫁给廷尉府家里的公子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南寻被这人突如其来的一遭气的够呛。 她悻悻地说:“这就不劳世子费心了。” 说完她扭头准备上马车不想再纠缠。谁知道身后那恼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不知道陈小姐可见到刚刚那人的面貌?” “没有,但是他右腿伤了一瘸一拐的。”这下她彻底不想再搭理身后的人了,连忙掀开帘子往马车里面钻。 陈南寻坐上了马车想让车夫快点回府,可是车夫却迟迟不肯动。她又不耐烦地掀开帘子,不想迎面撞上正在上马车的林宴清。 她躲避不及额头直直地撞上,鼻头除了能感受到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还闻到来人身上清冽的气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味,带着点清苦让人不自觉地想起浸润了一夜细雨的深山,缠缠绕绕挥之不去。 “嘶。” 陈南寻吃痛地吸了一口气,刚刚吹冷风冻地有些红的脸看起来有些委屈。 温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抱歉,未书刚刚出去办事了。可否搭乘一段路。” 陈南寻的马车有些旧有些小。她和银瓶在里面都有些缩手缩脚,如今塞了一个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