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冷不丁地问了句,“要叫侯爷吗?” 姜知正悠悠喝着茶,听闻此言,差点儿没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叫他干嘛,一天到晚跨这张苦瓜脸,随时看着都像有人欠他钱的样子。 姜知是想在他面前刷些好感度,但也不是要什么时候都给自己找罪受。 擦去嘴角流出的茶水,姜知连连摇头,“不了不了,侯爷也公务在身,我就不去打扰了。” 秋月本还想说什么,但见姜知已经把注意转向了别处,就把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冬日天色暗沉得早,刚过酉时,天际间已被夕阳染成了紫红渐变。 京都街上已是张灯结彩,彼时出门,姜知正好能赶上主街上的各种表演。 今日过节,两旁的商铺已早早的关了门,街边小摊却是热闹非凡,人们簇拥在各式摊位前看着稀奇,中间的道路留给了舞龙经过的队伍。 才走了几步,秋荷和秋月手里已经塞满了东西。 “这个是送给广平世子的。” “这个给我徒弟留着。” “这个等轻云回来了送她。” “这个……”姜知突然停住。 顺着姜知视线看去,转角一处小摊位前,一个衣衫褴褛的大叔坐在地上,面前摆了个木箱,箱子上随意摆放着几件配饰。 姜知径直朝那人走过去。 “夫人。”秋荷担心唤道。 姜知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冲她一笑,转头继续往那方向走去。 那几件配饰倒也不是质地多好的材质,姜知随意地打量了几眼,都一一放下了。 直到她拿去最后一个,玉辔红缨,质地温润,放在手心冰冰凉凉的。 姜知不懂这些,只觉它上面雕刻昙花栩栩如生,让她不禁想到某个人。 “老板,这个怎么卖?” 那大叔支起头,散落的发丝已经挡住了他大半容貌,流出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布满血丝,脸上有几道伤疤沾着灰尘。 远远看着与乞丐没什么区别。 大叔扫了眼姜知,而后继续低头酣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知腿有些酸麻了,才无奈站起身。 秋月赶忙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夫人,我们快走吧,这些不会是什么赃物吧。” 听见声音,大叔耳洞似乎动了动,随即站起身,用一葫芦瓶指着秋月,“小姑娘,你咋说话的,这些可都是我……嗝……从家里拿的……”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惹得秋月不禁捂鼻。 姜知倒是不在意,她混迹商场多年,参见的酒宴更是数不胜数,这味道和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板比起来,差远了。 她将玉佩拿到大叔面前,“老板,这个你卖吗?” 大叔顺着姜知手腕看上去,视线最后停在她脸上,而后他拿起葫芦,仰头闷了一大口。 “五十两银子,一分不少。” “五十两银子!”秋月在一旁惊道,“大叔,你咋不去抢呢,五十两银子都够去宫廷玉匠那儿雕一块一模一样的了!” “秋荷,给钱。”说完,姜知已经拿起东西转身走了。 秋月还没反应过来,“给,给钱!” 秋荷摸出荷包走上前,食指弯曲敲在她脑门上。 秋月吃痛得捂住脑袋,“姐姐。” “这是给侯爷的东西,这点钱算什么。”秋荷一边付钱,一边说道。 付过钱后,几人继续往前走。 敲锣打鼓、五光十色的景象,引来分支街巷的人,大家纷纷朝主街涌来。 不到片刻功夫,街上的人群已如潮水般汹涌,姜知被人流推搡着往前,无奈只得跟上表演的队伍。 等她再回头时,身边已没了熟悉之人。 四周摩肩接踵、人头攒动,姜知一时无故慌了神。 她的视线在一张张陌生的人脸上扫过,又一次次失落。 “秋荷,秋月……”她刚开口唤道,突然发现手里的东西被人一拽。 姜知回过头,发现玉佩的红穗勾在了别人衣服上。 她转身去取,肩上披着的月白狐裘又被卡在人群中。 犹豫一息,姜知还是决定去取玉佩。 不出所料,等她把玉佩再次握紧在手中时,披风早已被人卷走。 寒风刺骨,阵阵袭来的冷风如同万里奔腾而来的马群,不到半刻钟,姜知脖颈已是微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