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一向喜欢附庸风雅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字,但这次能逼得你一上手就是杀招……得,看来是真麻烦了。”
王质夫嘟囔着,从袖口中又摸出两张符箓,顺手连挥数下,只见符纸立刻泛起金光,涌动出两道淡青色光芒,似两支被数石弓弦崩出的羽箭一般齐齐暴射而出!
只一瞬,便见剑气与符力同时与了悟推出的那掌浑厚内息相互冲击,一时间此三股力量碰撞所激发的风压瞬间汇聚成团又即刻爆裂四散,在刚刚恢复平静的土地上再度刮卷起一阵飓风,扬尘四溅气息横流,遮挡住双方视线。
杨暾与王质夫决意不会放过此等近身搏击的好机会,就在尘土飞溢到足够的高度时,只听得“铮”的一声剑鸣,一道灰影有如贴地飞行一般自烟尘底处迅速滑出,杨暾整个人伏地疾行,迅捷无影的崆峒七星步伐带着他鬼魅般的身形凸现在了悟身前!而在遁出烟雾的刹那,他又立刻变化身法,足底运起“灰残叶拂”的法门,而手执鹿钟剑亦是剑锋猛然转折,锐意大增,流光若霆,化作奔雷一剑直刺和尚面门,正是又用上了先前的“落木听雨晔无声”的杀招!
虽说此前用此招突袭了悟被对方用金钟罩牢牢挡了下来,但而今他已是走火入魔,真气于体内运行的方式与先前全然不同,绝无再施展这门佛家护体功夫的可能。当然,即使之前未曾听说过什么天魔经的说法,杨暾也不会如此轻视此时堕入魔道的僧人,恰恰相反,此次出手更多是为了确定僧人刚刚用的那另一种护体法门的真正运转形式,于是他握剑的手暗中向上多递了几寸,方便若是势头不妙可以及时抽剑回防。
然而了悟到底是内功深厚的佛门大德,不待剑尖递至鼻前三寸时,右掌已然如风雷乍动忽的抬起,只比那寒光逼人的剑芒稍迟一瞬行至面门,而随着一道滞涩暗哑的摩擦声响起,惊意却是率先出现在杨暾的脸上:僧人的手部通体乌黑透亮,其上泛显墨光,甚至要比此时顿挫在其手背纹路上的鹿钟剑透寒的剑光还要更阴冷瘆人一些!熟悉的感触再度涌上杨暾心头,跟之前斩在了悟脖颈处那一剑一样,只是稍加接触,剑身上的力道与剑意便尽皆被吞噬一空,因此明明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划过肌肤,明明锋芒仍是那么剑出无贰锐利难当,此时却就这般被强行制在此间,仿若一直希冀腾飞却不知何处借力的可怜鸟雀,正是呦呦青鹿无畔可依、沉沉金钟无声可鸣的惨态!
“嚯,奶奶的,这天魔的功夫还真是棘手!”
杨暾心中一惊,冷汗自额顶淌流数滴,正要抽剑回防作格挡之时,却猛觉手上力道一窒,了悟那只黑亮左臂上传来一道滞顿摩意,一时间竟逼得他难以回手!此时只听得僧人长长一叹,哀一声低沉痛惜道:
“魔经所载,魔王波旬乱佛之时,曾身化墨黑琉璃,企以此先佛一步成就玉净上体而迷乱佛心,而这便是我现在的护体之法——黑琉璃玉净体。杨施主,抱歉了!”
言罢,了悟左掌向前拍出,其上顿然凝会无边内力,只待与杨暾身躯稍有接触便可将掌力尽数吐出,只消一瞬便能将他全身经脉骨骼、四肢百骸统统震得碎若粉尘!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又一道人影掠出,正是王质夫手捻一道银色符箓闪冲而来,只见他掐诀念咒,飞身上前,一掌击在了悟刚刚伸出的左臂上,与先前二人夹击之态何其相似。
然而此番进攻却不似先前那般无功而返,只见那张符箓甫一贴上僧人左臂,了悟便猛觉一阵刺痛麻痹感自臂弯处传来,仿佛是被一柄无形的锋锐刀刃平整斩切而下,瞬间失却前肢所有触感!
趁此机会,杨暾猛然向剑锋中注入内息,锐意再起,这才将将破开了悟那黑琉璃玉净体的粘稠滞涩意,他抽剑回身正欲撤退,但僧人又怎会再留出喘息时间?只见了悟再伸右臂拍出一掌,庞然气息再度汹涌澎湃直卷前方,逼得杨暾不得不再度运起内力挥动剑气以应,好在了悟此掌也多为佯攻,见一时间能使对方掣肘,便瞬然转向,对左侧的王质夫又是一掌遥遥拍去,随即顿足后撤,一指点在臂上,本想渡去几分真气缓解那道符力,却发觉气息尽皆石沉大海,暗觉不妙,只得运气于右掌掌心,随即连连拍出数掌,借此排山倒海之势封锁压制了二人!
见此危状,杨暾只得狂催体内经脉气息涌动,剑锋之上锐意浩然,先前那作为压箱底杀招之一的“雀影林喧飞怒泷”的浑然剑气,此时被逼的已然接连挥动生发出数道,丹田内汇聚的气力耗损极为迅速,不消片刻便要油尽灯枯。杨暾额上冷汗涔涔,急切道:
“吃蛤蟆的,还不赶紧想个办法!你刚才用的那符咒不挺管用吗,多甩几个到那和尚脸上去啊!”
王质夫此时也正忙着挥动符箓抵消迎面的浑厚内息,听到此话他气不打一处来,怒道:
“你当我那符纸是白捡的!知不知道一张银符有多珍贵多难用?!就算是我把这一身的气力耗光,也最多再能驭使两张而已!真是见了鬼了,这断脉符可是直接切断人体肌理脉络的上品符箓,打到他身上怎么就光对胳膊产生了点影响……”王质夫双眼微微眯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