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笑。
半时辰后,书院夜谋结束,众人准备散去。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件事。”
离闲转头,朝准备出门的欧阳戎道:
“檀郎,王俊之这人,你熟悉吗,觉得如何。”
欧阳戎顿步,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好奇、探寻意见的离闲。
门前的谢令姜、离裹儿、离大郎等人也适时顿步,转头看去。
欧阳戎点了点头,“认识,但不算熟。”
离闲担忧问:“听说是与李正炎他们一起来浔阳城的,他与李正炎关系很好?”
欧阳戎如实道:“李正炎送他来赴任,关系应该不错。伯父问这个做什么。”
离闲答:“前几日,他托裹儿与袁老,自我引荐,给王府递帖……本王打听了下,听说他也与越子昂熟,本王担忧他与檀郎有隙。”
欧阳戎看了眼门旁低头撸猫的离裹儿,收回目光,摇摇头道:
“没有间隙。”
离大郎主动问:“檀郎觉得,可否招纳。”
面对离闲父子投来的质询目光,欧阳戎垂目,似是思索了会儿:
“王俊之口齿伶俐,擅长交际,懂得分寸,比之越子昂,是个人才,公主殿下与袁老先生爱才举荐,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人才这种东西,有些得之如添翼,有些得之受其累赘,需看主公如何驾驭。伯父若有信心,可以尝试。”
顿了顿,当着众人的面,欧阳戎展颜一笑:
“如小师妹今夜说的,群策群力,同心同德。若有何事,咱们可以一起商量。”
离闲松气,笑了笑,点头:
“檀郎良言。”
离裹儿闻言,挠白猫下巴的素手顿住,抬头瞅了眼丝毫未妒、笑如朗风的弱冠谋士,粉唇抿了抿。
离开书房,众人各自离去。
欧阳戎陪着谢令姜散了会儿步。
与她牵手,一起漫步长廊。
聚贤园这一片位置,因为定期有书房夜谋的缘故,主母韦眉遣退了丫鬟下人们,禁止靠近这片区域,所以欧阳戎也算放心大胆。
“那个王俊之我不喜欢,总感觉他目的性强,有些不怀好意。”
谢令姜改牵为挽,歪头靠着欧阳戎的胳臂,微微鼓嘴说。
欧阳戎安静了会儿,说:“现在投靠浔阳王府的,不都是从龙赌一把的心思。”
“这个不一样,他与李正炎走得近,大师兄你不是说,李正炎他们找离伯父,没怀揣好心思吗?”
“有道理,那伱说怎么办?”
谢令姜眯眼想了想,忽然点头:
“要不我去打断他一条狗腿,拷问一番?”
欧阳戎微微瞪眼:“小师妹未免太极端了。”
“那你说怎么办。”
“也帮我打断一条。”
“……”
欧阳戎笑说:
“堵不如疏,不管是真心投靠,还是要图穷匕见,且看着就是。至少没有李正炎他们的身份麻烦。”
谢令姜好奇:“若是前者,大师兄就一点也不担心?”
欧阳戎摸下巴思索了会儿,答:“他没我英俊。”
谢令姜香腮微鼓,掐了掐某人腰肉。
欧阳戎扭开。
二人打闹了会儿,欧阳戎突然一本正经的转头说:
“其实我挺同情王俊之的,是他该小心点。”
“什么意思?”谢令姜俏脸好奇。
又想起了那一截碗水里飘荡的肠子,欧阳戎叹气:
“离裹儿那条线不是这么好搭的。王俊之小心点为好吧,欸……话说,离裹儿平日里在浔阳城的诗会雅集上,是不是都挺淑女贤雅的?”
谢令姜点点头,瞅他问:“唔,话说你们男子是不是都吃这一套?”
“瞎说,我明明最是吃绾绾你这套。”
欧阳戎一脸正色,举手发“四”。
谢令姜哼哼两声,表情不信,可压不住上翘的唇角出卖了她,
而被谢氏贵女紧贴并挽胳膊的欧阳戎,感受到了手臂处的压强变大,让人不禁忧郁起来。
谢令姜迅速换个话题:
“对了大师兄,前日裹儿妹妹召开菊华诗社的宴会,我看到一个意外之客,你应该认识。”
顿了顿,她补充了句:“是王俊之带来的。”
欧阳戎随口问:“谁?”
“元怀民。”
欧阳戎立马转头,笑容渐敛。
……
翌日上午,江州大堂。
元怀民还是老样子,顶着黑眼圈,弓着腰鬼鬼祟祟溜进正堂点卯,在埋首案牍的欧阳戎对面座位坐下,
多日不见的老小子埋头缩脑,假装整理书册,似在祈福对面某人没有看见迟到的他。
欧阳戎忽然抬头问:
“听说怀民兄前几日加入了菊华诗社。”
“啊。”元怀民吓了一跳,奇道:“良翰兄还关注这个?”
欧阳戎点头:“那是,一直等你惊天地泣鬼神的诗文出世呢。”
元怀民表情有点不好意思,叹息:
“还是良翰信我啊。”
旋即,他兴奋讲起了诗会上一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