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潭州府送来了军粮饲料,给戍卒们补给。
胡夫决定跟随蔡勤等人,一起北归。
也算是以身作则,代表朝廷,表明态度。
离开潭州府前,胡夫以中使身份,传信数封,派人送去沿途的州府,申明情况,命令沿途官员不得阻挡,放戍卒们们过境北归……
特别是作为北归终点的洪州与江州,命两州主官准备好接待。
公文发出,安排妥当后,胡夫跟着大部队,离开了潭州府,继续北上。
眼下招安成功,事前准备的事项,都按部就班进行,
他只觉顺风顺水。
可能是对其那日单枪匹马宣旨的豪迈举措佩服。
北归行军的途中,胡夫与蔡勤等人逐渐熟络。
而且,为了融入这军营武夫的气氛,一向不怎么喝酒的络腮胡宦官中使,也学着一起上桌喝酒。
期间,胡夫终于见到了第三团的校尉苏骞。
这是一个闷油瓶一样的圆脸汉子,身材壮硕,皮肤小麦色,酒桌上闷头喝酒,发言颇少。
虽然这一千五百戍卒中,大部分是洪州折冲府的将士,以苏骞为首江州戍卒占少数,
不过可能是性格沉闷老实的缘故,苏骞与蔡勤等洪州将领相处关系不错,至少没有那种排挤冷落。
胡夫观察到这点,只不过,因为招安抚慰顺利,没遇到什么困境,胡夫便没有主动去找苏骞。
而苏骞对于偶尔佩戴某柄腰刀的胡夫也是沉默不语,或说他对蔡勤等人也是话少不语,更没主动搭讪胡夫了。
胡夫对此不太在意。
随着日子过去,事情朝稳中向好的方向前进,直到众人进入江南道腹地。
胡夫与蔡勤等戍卒们,来到了距离洪州已经不远的饶州境内。
在经过一处城池关卡,突然发现些不一样。
“胡中使,这些关卡布置的守兵是何意?”
队伍前方,蔡勤转头,疑惑问出了一众将领戍卒们的心声。
胡夫看了眼后方那个严兵把守的关卡。
宽声安慰:“应该……应该是地方匪盗多,官府驻兵防备吧。”
有一个校尉闷闷道:“这江南腹地,往日太平无事,哪里有这么猖獗的匪盗,要严兵把守。”
行进的队伍顿时沉默。
胡夫微微皱眉。
往后数日,经过一些关卡,依旧遇到了一些严兵把守要害的现象。在防谁似乎很显然了。
虽然都给戍卒队伍放行通过,可蔡勤等人侧目看向胡夫的行为愈发频繁。
胡夫脸色不变,可心中却不禁大骂这饶州等地的主官。
待队伍靠近饶州城,胡夫立马进城,进入饶州大堂,喊出了饶州主官,质问此事。
饶州刺史最近养病请假不在,只有一位姓赵的饶州长史代为出面,
解释饶州乃江南道腹地,位置关键,为了安全考虑,才派官兵在关卡戒备,防止生事,此乃地方官员义务责任,不得为之。
不过,赵长史强调,只是例行戒备,绝不会阻拦中使大人与戍卒们的北归之路。
这种老油条心理与预防不担责的怠政,胡夫哪里看不明白,自然大为不满,痛斥了一顿,赵长史卑躬屈膝,满嘴赔不是,可依旧打着哈哈。
不过最后摄于天子私使的压力
,饶州方面还是低头了,撤掉一部分关卡官兵,只派零星官兵守关,走个过场……
最后,饶州官吏们将沉着脸的胡夫,还有沉默北归戍卒们恭恭敬敬的礼送出境。
离开“不识大体”的饶州,胡夫稍稍松口气,
夜里的酒桌上,他宽慰了下蔡勤等将领们,众人点头应和,蔡勤主动活络气氛。
可是很快,胡夫与一众将领们发现,饶州并不是个例。
可能使饶州的代替模范,也可能是深知江南道腹地太过重要,各地长官皆怕戍卒过境时出事背锅。
随着经过的数州,只见,一处处关卡上,皆站有整装待发的严兵,在巡逻把守,冷目盯着手无寸铁的蔡勤等戍卒们通关,经过眼皮底下。
身为中使的胡夫,权力虽大,面对各地如此的行径,却也骂不过来,
更别提还有圆滑甩锅、阳奉阴违的措尔小吏。
胡夫只好尽力周旋,同时放出承诺,抚慰蔡勤等将领戍卒们。
而刚开始遇到这种严兵把守的情况,蔡勤等人还会疑惑看向胡夫,或是抱怨几句,可到了后面,经历多了,蔡勤等将领们变得沉默寡言
胡夫每日与他们同行,自若也发现了周围戍卒的氛围缄默起来,对于他的态度,虽然依旧尊敬,但却没有了刚开始那样的热烈亲近。
这种迹象与氛围,令胡夫略感不安。
这一日,夜。
北归戍卒们在一座县城的郊外扎营夜宿。
胡夫出资,在县城置购了酒菜回来,在主帐篷里,邀请蔡勤等戍卒将领们吃饭。
席间他宽慰了几句,同时许下一些保证。
蔡勤等将领点头,勉强笑了下,气氛还算热络。
胡夫不胜酒力,喝的到后面,醉趴桌上,视线迷糊间,隐隐看见帐外走进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