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会游泳啊,做做样子就行,忠心耿耿的臣子多得很,不差你这个!” 欧阳戎瞅了眼甄氏,可是后者面色如常,丝毫不觉得自己自相矛盾,反而愈发笃定,“反正檀郎是天生贵种,说不定还是文圣人转世,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具体道理……我一个妇人家说不清楚,但你听婶娘的就行了,还会害你不成,不听……不听就是不孝!” “名扬天下忠孝两全的好侄儿……你也不想背上不孝之名吧?”甄氏笑吟。 她把无奈的欧阳戎带去了桌边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暖身子。 欧阳戎捧着热茶杯,透过温暖的茶烟默默打量了下忙碌照顾他的甄氏。 此时她上身穿了件浅蓝色斜领襦衣,下身一件鹅黄罗裙,不过曳地的长裙在小腿处打了个衣结,方便日常在外出行,上身还额外套了件半臂,这也是从洛阳权贵家的小姐妇人们那儿最初流行起来的,官宦人家的贵妇装扮。 甄氏是军户家的女儿,小名叫淑媛,听说她父亲曾在某边军做到过校尉,有些家传的枪法武功,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嫁入了欧阳家,只可惜欧阳戎的叔父新婚不久就早逝了。 甄氏是那种古典仕女类型的圆润小脸蛋,用此时百姓们的话说:一看就是端庄持家的良家妇人仪态,不过她嘴角那颗淡痣,却是又添了一点妩媚,已经半老徐娘,可还是珠圆玉润。 只不过她那一双有神的丹凤眼却是给人颇为凌厉难压的感觉。 事实也确实如此。 印象里,这位婶娘性子一直颇为泼辣,另外还夹着些圆滑势利,是那种在乡野里能为自家半株稻就开撕的性子…… 也是,能在家中青壮年都早逝后,和赵氏一起把欧阳戎拉扯长大,供其读书,除了乡里宗族的适当照顾外,两位妇人自然都是不太好惹的主。 也就这几年欧阳戎争气,一路考去了洛阳,成了登科进士,他们这一脉顿时成为了南陇欧阳氏宗族的核心一房,光耀门楣不过如是,母凭子贵,甄氏更没人敢惹了,家中田亩、奴仆都不再缺,不用再计较那些蝇头小利,也算是在乡族妇人群体里扬眉吐气了。 其实原身……或者说现在这个两世记忆融合的他,是有点怕甄氏的,因为记忆里,一般是母亲赵氏唱红脸,甄氏唱白脸,轮流调教娃。 而现在倒好,只剩白脸了。 “檀郎盯着婶娘看干嘛,不认识婶娘了?” “没有,我在看…一座挺有意思的塔。” “塔?”正弯腰倒茶的甄氏回头看了眼门外,“这寺里的佛塔建的却是挺高的,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这些寺庙倒是一个个的真有钱。” 她忽又扭头问:“檀郎,怎么这次争论过后,你不和我讲那孟什么的道理了?” “什么孟什么?” “就是那什么民贵…君轻,搁以前,你得每次都把婶娘教一遍。”甄氏看欧阳戎的眼神有些疑惑。 欧阳戎放下茶杯,淡然道:“因为侄儿长大了。” 甄氏听罢放下手里伙计,端坐凳上,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 “确实是长大了,刚刚都知道放下才气拉拢下人了,也不和婶娘争个对错了……这么看,贬一次官,也不算太亏,心智更深沉了,这个好,做官就是要深沉些, 罗裙妇人小指撩发耳后,突然又话题一转:“那既然檀郎长大了,是不是该开始考虑婚姻大事了?之前服孝已经耽误三年了。” 欧阳戎其实已经有些烦了,他现在不太想谈这些家长里短,只想搞清楚脑子里忽然出现……或者说带过来的这玩意儿,说不定还关系到他有没有机会回去。 幸好这时外面院里冒出个耀光的小光头,端了盘进门了。 “施主,该吃药了。” 欧阳戎立马迎上,也不顾烫嘴,一口干完,就差没和秀发的小脑壳碰杯了。 “好药。”他赞扬道,又转头:“婶娘,侄儿又有点头晕了,这药劲有点大,我去躺会儿,你赶路一天了,也去安顿下,早些休息吧。” 甄氏瞧了他眼,点点头,又叮嘱了他几句,便起身出去了。 只是出门前,她头不回的丢下了句: “檀郎别忘了,你娘生前对你有二愿,一是,考上进士,二是,娶五姓女!” 妇人走后,最后四个字依旧余音绕梁。 连头发短见识更短的秀发都哑然的看了眼脸色平静的欧阳戎。 好家伙,县爷想娶五姓七望的女子?这应该比娶离氏或卫氏公主还难一点吧?五姓七望们有时候甚至不屑嫁女给皇族…… 秀发准备端药碗开溜,却被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