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突然叫住,“对了,秀发,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县爷客气了,有什么贫僧能做的事尽管吩咐。” 欧阳戎低头想了想。 “那夜我掉地宫里……根小指的哑女,挺可怜的,你能不能让悲田院那边好好照顾下两人,特别是老人,浑身有脓疮看看能不能医治。” “没问题,悲田院本就是县衙资助的,县爷尽管放心,贫僧去和院里管事的师兄说下,他会替县爷照顾的。” “那就麻烦你们了。” “客气欸。” 欧阳戎笑了笑,目送这个颇豪气热心的小沙弥离去。 这件心事已了,他关上房门,和衣卧榻。 一闭目,眼前便有祥云仙雾、叠嶂远山铺面而来,视野的尽头矗立一座十分熟悉的功德塔,门儿已开…… …… 秀发离开三慧院后,将碗盘送回了厨房。 先去了趟诵经堂,跟着师兄们一起做下午课,诵经告香。 下课后出门左拐,他穿过几座佛像庄严的大殿,找到了正接香客的师父,自觉端茶倒水,陪着师父一起给身份尊贵些的香客们解签释梦。 待到傍晚,客流稀少,主持完美收工,秀发出门准备去吃斋,走路上忽想起件事,转向去了悲田院。 夜路上,小沙弥嘴里念念叨叨,模仿学习下午师父的仪态和语气,读到某处,突然轻咦。 “阿弥陀佛,女施主……咦,为何师父上午喊县爷的叔母时,称‘女菩萨’,下午喊那位诚恳祈愿的麻脸妇人时,又称‘女施主’?奇怪奇怪真奇怪,难道是有何讲究吗?” 秀发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怅然的摇了摇头,“佛理太深奥了,好难参透……算了,明日请教师父。” 不一会儿,走路都不忘专研师父‘高深佛法’的小沙弥,赶到了悲田济养院,院内没人值班。 “秀独师兄?”他喊了四五声,才终于有人应声。 “在在在,在呢在呢。”一个中年僧人从一间屋子里脚步踉跄的走出,夜色掩着满脸酡红。 “咦什么味?” 秀发耸鼻子嗅了嗅,指着秀独道:“怎么股馊味?” “罩房里面太闷了,全是汗。” “哦,师兄出汗别着凉了。”秀发点头,也不疑有他。 接着小沙弥把欧阳戎交代的事情认真又复述了一遍,还反复叮嘱这是县太爷吩咐的事,要好好去办。 秀独打了个酒嗝,满嘴答应,终于是把小师弟给打发走了,待人走远,他拍了拍满是酒气的脸庞,叹息,“真最后一口了。” 说完就要返屋取酒,路走到一半,陡然一愣。 “老人长脓疮的有两个,哑的女的也有一个,但浑身脓疮的和断一根小指的……咱悲田院还有这两号人?还和县爷一样前两日掉下过井?小僧怎么不知道。”秀独迷糊挠头。 “前两日过去瞧了眼, 最后,摇头僧人嘀咕着回屋。 “县令这病,真是越来越重了……嗝~再来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