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街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人头攒动的拥挤人群中间,让出了一片空地,无数百姓或热闹或冷眼或惊奇旁观空地中央的柳氏三兄弟。 大哥柳子文倒在二弟柳子安怀里。 他胸膛血流不止,七窍缓缓流血,身子一下一下的抽搐,眼睛瞪成死鱼眼,宛若是被市井鱼贩手按在砧板上催死挣扎的鱼,似乎正在经受体内某种难言的苦痛煎熬。 这不是胸肚各种一刀后该有的症状,而是不远处供公堂上那位昏死的玉卮女仙一样的中毒病症。 只不过眼下,柳子文所中的毒性,似乎是处于初期阶段,毒素浸入体内并不算深,症状没有之前玉卮女仙来得猛烈。 然而,若这奇毒确实是一种毁坏经脉血管的运行机理,那么猛烈与缓慢相比,明显后者更像是酷刑折磨。 从柳子文此刻扭曲的面部表情,便可看出大致端倪。 一具毡帽汉子的尸体正躺在旁边地上,燕六郎等一众捕快依旧冲上去围住。 然而此刻,除了柳子麟、柳子文等柳家人的声泪嚎哭,全场空气氛围迅速冷却下来。 不久前毡帽汉子自杀前呼喊的余音似乎还隐隐回荡在空气中。 场上安静,燕六郎、刁县丞等县衙官吏、还有围观士民百姓们目光都下意识的投向不远处的那张公案。 欧阳戎,沈希声,王冷然皆安坐在公案桌边。 大人?哪个大人? 人群中不少人交换了下眼神,疑惑在众人间弥漫。 公案桌边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沈希声却是目光第一时间望向王冷然。 王冷然则转头,眼睛盯着欧阳戎。 不仅是他,场上不少视线也落在了欧阳戎身上。 只有谢令姜,除了最初眼神惊讶外,她没有回头去看大师兄。 谢令姜在毡帽汉子尸体边,冷静停步,垫着手帕捡起地上染血匕首,日光下细细端详。 阳光下,欧阳戎身姿挺拔,两手撑桌,上半身前倾。 没去理会身边王冷然或沈希声等人的反应。 “先救人!” 他英气眉毛下,眸子直视正前方,第一时间开口朗声。 谢令姜立马放下匕首上前,挥开柳子麟等人,利用灵气给柳子文迅速封闭穴位。 有了之前玉卮女仙的经验,谢令姜似乎对此毒的机理有些熟练,一番操作迅捷无比。 待浑身停止抽搐,七窍流血放缓,暂时压制住体内毒性,柳子文竟然还没有昏死过去,只是满脸苍白虚弱。 “大夫!大夫呢,快去叫人啊,快!” 柳子安大声急切呼喊,周围捕快与柳家下人们匆忙去请最近的医馆医师。 “大哥挺住!” 柳子安两眼布满血丝,悲伤低头,抓着手帕,手颤抖着给大哥柳子文擦拭口、鼻、嘴的流血。 围观群众们本以为接下来是亲兄弟遇刺的悲情托孤场景。 “你……你……你好狠!” 本来瞪着死鱼眼的柳子文上半身猛然诈尸般挺起,原本捂胸的左血手死死钳住柳子安抓有手帕的手腕,宛如垂死的螃蟹一般,最后一击夹住猎物。 众目睽睽下,柳子文满脸狰狞,朝柳子安嘶吼: “伱是我阿弟,为什么?为什么!你……你好狠!” 最后几个字眼,他抹满鲜血的狰狞脸上浮现出一丝悲痛之色。 柳子安脸色似是愣了一下,被死死钳住手腕的掌心手帕落了下来。 “嚯——!” 挤满鹿鸣街的士民群众们听到此言,顿时发出一阵诧异的语气声浪。 谁能想到事态如此发展,好像是吃到了什么大瓜。 原来视线如有若无投向公案桌边欧阳戎、沈希声、王冷然身上的众人,纷纷掉头望向某道正呆坐原地的身影。 谢令姜、刁县丞、燕六郎也忍不住侧目瞅向柳子安。 公案桌边脸色各异的欧阳戎三人亦是一齐转目,打量柳子安。 除此之外,还有柳子麟等柳家之人,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瞪着正悲情抱着柳子文的柳家二家主。 “大哥你在说什么,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大哥!不……不是我啊!” 柳子安啊嘴瞠目,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甚至被委屈的满嘴结巴起来。 旋即,他猛起身,左右四望。 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