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熟悉的琴声…… 梅林间的小路,若有所思的欧阳戎刚走到一半,缓缓停步,站在原地。 只见,前方路边那座原本废弃许久的雅亭内,正有一张石雕影壁,琴声正来自影壁后方,似有人在抚琴弹奏。 影壁将弹琴之人身影遮挡,不过却有一位丫鬟侍立一旁,能够瞧见身影。 此丫鬟怀中似是抱伞,隐隐穿着欧阳戎所熟悉的苏府丫鬟服饰。 欧阳戎默默瞧了眼大概。 没有立马走上前。 这琴声,他几天前耳闻过一次。 最后还令其留下了一个“六”字。 欧阳戎转头看了眼他来时的路,似是犹豫。 可他刚回过头,便瞧见,亭内走出一位包子脸小丫鬟,似是发现了欧阳戎的身影,这回径直他走来。 包子脸小丫鬟瞧着颇为灵气可爱,怀中抱着一把红色油纸伞,来到欧阳戎身前。 “郎君这厢有礼了。”她施施然行礼。 欧阳戎似是想起了什么,打量了下这丫鬟脸上颇为眼熟的婴儿肥。 他点点头,“打扰了。” 欲走。 “欸!” 彩绶上前一步,喊住欧阳戎,她微微红脸,脆声道:“郎君可还记得这把油纸伞?” 欧阳戎微讶,瞧了一眼她递来的伞,接过摸了下,始有忆起。 “是前月在大孤山东林寺吗,好像有些印象。” 彩绶闻言,笑露酒窝,可却又微微撅嘴:“郎君真是贵人多忘事,可我家小姐却是记忆犹新,念念不忘……” 彩绶说到这里,身后亭中一直传来的高山流水琴声突然断了一下,旋即又续上,只是琴音却有些偏差,似是拨动琴弦的手指有些不稳。 欧阳戎一愣望去。 彩绶悄悄吐了吐舌尖,不再瞎唠叨,径直道明来意: “今日偶遇公子,小姐令奴婢还伞,多谢小郎君那日赠伞之恩。” 欧阳戎摇摇头:“举手之劳,无需多礼。” 彩绶又道: “那郎君可否也别客气,我家小姐有请,公子入亭一叙,这黄昏时分,梅林赏琴,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我家小姐是闲云野鹤一般的淡雅小娘,郎君您也是出身书院的文雅儒士,今日梅林偶遇,琴声引客,倒是缘分。 “所以也无需多礼,不必在乎太多繁文缛节,郎君可好?” 欧阳戎看了看身前包子脸小侍女亮晶晶的眼神,他想了想,轻轻点头。 “盛情难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眼下确实倒也无事,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燕国地图……欧阳戎没客气的径直走进雅亭,绕过影壁。 入目处。 美人一袭玄黑道袍,更衬肌肤白雪。 三千青丝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束成碧罗芙蓉冠。 长条琴台。 熏香铜炉。 美人对面,摆有一张茶几。 有茶杯两只。 已盛七分满茶水。 欧阳戎在茶几后方落座,端起手边一只茶杯,抿上一口,他抬头平静道: “好茶,好香,好琴,只可惜在下不太懂高深琴艺,只会些下里巴人。” 琴声忽听,苏裹儿十指悬空,微微压在琴弦上,端坐琴台原位,她仅脸色澹然的点点头,代替世俗行礼,淡淡道: “妙文,妙诗,妙人,公子亲临,蓬荜生辉,已是阳春白雪。” 欧阳戎失笑,举杯抿茶,也似乎不客气,眼睛笔直盯着面前这位女扮男装的苏小妹看。 似是打量。 毕竟美人谁不爱看,况且这还是欧阳戎在这方世界见过的最漂亮的脸蛋之一,欧阳戎不吝目光,不掩心思。 苏裹儿同样也不害羞,挺腰昂首,小巴尖尖,朱唇轻抿,眸子漆黑,与面前男子对视。 大大方方。 “姑娘才是妙人。”欧阳戎感叹,话锋忽转,“你是苏大郎的小妹?” “原来公子已经知道了。” “小师妹提过一点。”欧阳戎话语顿了顿,“大郎倒是没怎么说过姑娘你。” 苏裹儿丝毫不惊讶,点点头问:“谢姐姐这是去哪了,怎么突然出远门,也不留个音信。” 欧阳戎低头喝茶:“外出办事,与县衙一桩案子有关,应该快回来了,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