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柳子安轻声问。 却无人敢作声。 “欧阳良翰,人呢?”柳子安一字一句重复问。 “二哥,这个欧阳良翰,好像偷偷请假回了南陇老家,咱们的人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梅鹿苑只剩下这些人了……” 柳子麟一脸愧疚的低头。 “那为什么你们前几天没有发现,现在才过来和老子说?你们之前干嘛去了,干嘛去了!吃白饭啊,啊?” “二哥……我……” 柳子麟抬起头,又低下脑袋,嘴唇蠕动了下: “是我失责了,二哥,我甘愿受罚。” 说着,就要跪下,后方,瘸腿管事柳福上前扶住。 小声求情道: “家主,三少爷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前那个谢令姜和燕无恤揪着玉卮女仙的案子不放,盯咱们又盯的太死,咱们不好安插眼线。 “狄公闸剪彩礼前后,欧阳良翰还把县衙从上到下清理了一遍…… “前段时间,您又需要委曲求全、讨好稳住欧阳良翰,咱们盯梢的人手都得小心翼翼的,只能拐弯抹角的观望,生怕被抓住露馅……” 柳子安似未听见,看也没看和稀泥的柳福,转头盯着柳子麟道: “你前几日怎么和我保证的?” 说起这个,柳子麟顿时一脸恨恨,面朝梅鹿苑方向: “大哥,咱们盯哨的人不方便离鹿鸣街太近,只能附近寻了个高处,远远观望欧阳良翰的院子住所,最近这几日,明明每夜都有见到欧阳良翰的院子亮灯,结果谁知道……” 柳子安没听下去,忽然转身,推开青衣奴仆,走上前抓住刁县丞的官帽头发,拽了出来。 这位柳家二少爷,今日一改往日在众人面前的温文尔雅、热心老实的模样。 像是换了一副面目一样。 从他带领家奴与歹人,上午突然包围典礼、控制全场开始,一张病怏怏的脸上,就满是冷漠,狼顾鹰视。 宛若一头厌世病虎。 柳子安盯着“哎哟”直叫求饶的刁县丞,问道: “老东西,为什么今早才通知我,欧阳良翰请假不来!前几人伱早干嘛去了?老子问你你就乐呵点头,耍老子?” 刁县丞哭丧着脸: “柳家主,本官……鄙人不是故意为之,是明府大人请假走之前,这么吩咐鄙人的,说是……” “说是什么?” “明府大人当时笑着说,让鄙人当天再告诉你他来不了,明府说,这样你和柳家才能更卖力的听话干活,替县衙分忧,还说什么预防柳家主摸鱼什么的听不懂的词。” 柳子安:??? 他喘不过气,后退两步。 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柳子麟与刁县丞这俩卧龙凤雏。 柳子安赫然。拔剑,朝左右一阵胡乱劈砍,高台上的茶几、旗杆等物的碎片木屑散落满地。 他剑锋直戳戳的指向远方南陇方向: “竖子,竖子!安敢耍我,汝母婢也!我操汝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本准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结果辛苦隐忍等到了第十年,结果人家大爷似的拍拍屁股走人、富贵还乡去了,你准备十年、奋力反击的那一拳全落在了棉花上。 试问。 何其憋屈? 此子太狗,令柳子安肺都差点气炸。 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堪堪抑制肺火。 “屋漏偏逢连夜雨,欧阳良翰,你好死不死,偏偏现在不在龙城!凭什么,凭什么老天这么眷顾你……” 柳子安胸膛伴随呼吸剧烈起伏,仰头望天,眼看渐渐日上中天,接近正午某个时分,他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之色。 少顷,柳子安渐渐恢复冷静。 忽而回头,脸色阴沉,朝柳子麟问道: “你早上带人去梅鹿苑抓人,顺路经过鹿鸣街那边,让你送的老先生的口信,转交给卫公子他们了?” 眼见二哥主动说话,柳子麟长松一口气,连忙点头: “二哥,口信已经带到。 “我带人过去,正好碰到了栗老板,他正带领手下人伪装成山贼强盗,囚禁了隔壁的苏府一家人。 “栗老板把我带去了苏府对面的宅子,卫公子刚好焚香沐浴完,接见了我们。” “扮强盗囚禁那家人,这是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