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月见了两人便表达了歉意,她的道歉很是诚恳,只说了两句话便眼眶微红,倒是让原本打算质问她的陆晴风有些不知所措。
陆晴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陈芷嫣说不喜欢魏舒月的那副柔柔弱弱的做派,但是陆晴风却吃这套。
陈芷嫣和魏舒月比起来若是抛却那首诗惹出来的事情,她更愿意和魏舒月这种性格的人来往。她面对陈芷嫣的时候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局促感。
“那,那魏姑娘的诗句是如何提前泄露的呢?”陆晴风结结巴巴的质问,生怕自己语气过重,在惹的面前的魏姑娘落下眼泪来,也没直接问她的诗是不是抄的。
面对陆晴风的问题,魏舒月的头垂的更深了,却避而不谈,见状,陆晴风有些急了,正打算继续追问,崔樱按了按她的手,将人安抚了下来。
然后看了看小花厅里侯着的丫鬟。
“你们都出去侯着吧。”小梅和陆晴风的丫鬟巧儿立刻就退了出去,反倒是魏舒月带过来的两个丫头互相对视一眼,未有动作。
崔樱佯装生气,微怒道。“怎么?还怕我和陆姑娘生吃了你家小姐?”她现在身份不同寻常,高低是皇帝册封的县主,魏舒月和陆晴风见了她都是要行礼问安的。
“你俩下去吧。”魏舒月开口打了圆场,她身边的丫鬟皆听东临王妃的令,日日都看贼似的看着她,从不让她脱离视线。
只是在外人面前,魏舒月都这样说了,这两个丫鬟在强留在这里就很奇怪了,两人只得退了出去。
花厅内只留下三人。
“魏姑娘,其实这一切都非你所愿吧,若非王妃逼迫你,你也不会这般,若你信得过我崔樱,不妨试试我的法子,替自己搏一搏。”
魏舒月猛的抬头看向崔樱,她不明白崔樱话里的意思,崔樱好像知道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在魏舒月的结局中,她是自裁而亡,那时候她在京可以说是声名狼藉,她亲事一直悬而未决,萧伏苓要将她嫁给一外放官员,魏驰那时候因为种种事情,对魏舒月已经失望,便没有阻拦。
最终魏舒月死在出嫁当天,丫鬟们要给她梳洗打扮的时候才发现人没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报复东临王府的办法。
回看魏舒月这一生,一直活在萧伏苓的强压之下,其实她只有在死这件事情上反抗了萧伏苓,其余的十几年都未曾真正反抗过,都是任其摆布。
但这也不能全怪她的软弱,她孑然一身,萧伏苓身为东临王妃,位高权重,整个东临王府都在其掌控之下。她无亲无友,身边的丫鬟都是眼线,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被逼着立着才女人设,实际只是略通笔墨,身体不好,外面都说是其命格轻贱,压不住东临王府的富贵,可实际是被萧伏苓磋磨出来的。
魏舒月日日都睡不安稳,噩梦缠身,她幼时的记忆也随着年岁的增长慢慢模糊消失,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她不姓魏,也不叫舒月,仅有的关于家人的记忆就是母亲笑吟吟的朝自己走开,嘴里喊着自己的名字,可是那个名字她再也想不起来了。
“搏什么呢?”魏舒月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崔樱到底知不知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反正在差还能比你现在的处境更差吗?”若是让事情顺着原本的轨迹发展,魏舒月只能走上那条绝路。
“为何要帮我呢?”魏舒月看向崔樱,无利不起早,她同崔樱并没有交情,她也不了解崔樱,知晓的关于她的事情除了同太子间已被解除的婚约,就是她的命运也坎坷。
崔樱狡黠的笑了笑,“我可不是大发善心想帮你,或许我只是想报复报复东临王府?”
崔樱这般直接承认倒是让魏舒月心中信了几分,她是知道赵娇想促成婚约的,前不久魏平迎娶崔绾,想来这场婚事和这个婚约也有关系,这样一想魏舒月眼神暗淡了几分,她想到了崔绾,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魏平是魏驰义子,他本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萧伏苓是其母亲,便是崔绾的婆母,崔樱解除了和太子的婚约,这件事情得罪了赵娇也得罪了东临王府。
崔绾是宁平伯府的人,自然落不得好,恐怕日后少不了被磋磨。
一旁的陆晴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崔樱不是说帮陈芷嫣对付魏舒月吗?怎么方才听她话里的意思是要帮魏舒月?
“县主要如何帮我?”魏舒月不确定的问,崔樱勾唇一笑。
“自然是让真正的真相公之于众。”
“什么真相?你们再说什么?”陆晴风忍不住了,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县主是如何得知的?”这是魏舒月唯一好奇的地方。
“魏姑娘不必知道,我自有我的门路。”魏舒月了然,崔樱应该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解除了婚约得罪了清河公主还全身而退得了个县主的封号。
魏舒月点点头,“我们要如何做呢?”魏舒月怯生生的问,她自从来了京都,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要帮她,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崔樱看向陆晴风,“陆姑娘,你为人纯善,虽然一时误入歧途,但是我看的出来,你是个好人,你愿不愿意帮助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