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在即,这自然是天大的喜事,整个皇城都透露着喜气,皇后娘娘两耳不闻窗外事,赐婚圣旨是冯太后下的,既然挂着她的名义,她自然少不得费心多过问两句。
宫人都在说崔樱命好,得陛下封县主,太后亲自操持婚事,皇后也喜欢她,日日让她侍奉跟前。
“只可惜,她得罪了清和公主。”两个宫女躲在墙角偷懒说闲话。
“若是以前得罪清和公主真是闯了大祸了,但是我和你说,我听御前伺候的小福子说,公主称病不出,都这么些天了,陛下都未曾过问一句,这也太奇怪了,我估计是真生了公主的气了。”圆脸宫女和御前的小福子是同乡,平日里狼多有来往。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能从小福子嘴里听到不少消息。
“当真?这怎么可能,公主可是元后嫡出。”清河公主在陛下心中的位置非同寻常,是陛下亲自带大的,陛下的偏爱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怎么会不声不响的就失宠了呢。
“你太单纯了,这些贵人背后发生了什么我们哪里清楚,咱们看到的都是结果罢了。”结果就是陛下对清和公主的确冷淡了。
瘦脸宫女想想的确是的,公主生病,陛下都未曾探望,甚至都没有派出太医去公主府。
玉真郡主以死谢罪的事情宫内宫外都知晓,玉真郡主是公主的人,陛下难免迁怒公主。
瘦脸宫女闻言转了转眼珠,“那你说我们要不要提前打点打点,看到时候能不能去东宫伺候。”
“你以为就你精啊,暗地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哪轮得到咱们。”虽然圆脸宫女因着和御前小福子的关系,能得到不少消息,但她是个谨慎的人,轻易不做什么。总喜欢让别人替她先去趟趟路。
“不过要是真的能去东宫,那真是好大的前程,毕竟不出意外那位就是未来的皇后了。”圆脸宫女怂恿似的说道。
果然,瘦脸宫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已经默默在心里盘算着了。
清和公主府。
主子生病连带着伺候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赵娇的确没有生病,但内心的确焦灼,换做以往,哪怕她有一些不舒服,父皇早就已经打发几波太医过来卡了,如今却是不闻不问。
无论和顺帝是不是猜到她在装病,这举动落在赵娇心里都让她烦躁。太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这将她陷入这般境地,她苦心谋划,甚至连底牌都亮出来了,居然还没伤他分毫,反而是加深了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
父皇将崔樱嫁给太子的举动,肯定非比寻常,崔樱才是迷局的关键!只是她现在根本无从得知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的任何举动落在父皇眼中都是有心之举,会惹来猜忌。赵娇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崔樱究竟是如何蛊惑父皇的,当日究竟说了什么,致使父皇前后态度大变。还有玉真是如何暴露的?父皇和怎么突然重提婚约,还让太后下旨?这一切的变化都在转瞬之间,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赵娇心被猫抓似得,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同时她也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本想将通天法教彻底与太子绑死,让父皇下决定废太子,只是现在计划半路夭折,父皇也对自己起了怀疑,这两日裁撤了不少她安插在六部的人。
已经在拔除她的势力了,和顺帝是个慈父更是一位皇帝,如何能允许公主的权势盖过太子,还将储君逼至险境。
诸葛千星脚步匆匆从外面进来,“公主不好了,武德司的人拿了顾淮越!”
闻言,赵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升腾的怒气,她不能再等了,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徐徐图之了。
宣政殿,不久前还因为破了魏舒月自焚案风头无两的顾淮越此时被扒掉官袍,跪于殿前。
和顺帝坐在上首,左边坐着一位头发胡须皆花白的老者,这位老人正是崇山王。
“朕记得你是和顺十一年的进士。”顾淮越身影一颤,头垂的更深了,他出身寒门,考中之后从七品小官一步步当上四品京官,用了九年的时间。对于没有家族助力的他来说根本不可能,有太多一辈子都在一个位置上动都不动的人了。
“和顺十七年之后你步步高升,背后助你之人可是公主。”
顾淮越不知如何回答,陛下既然有此问,自然是确定的了,他挣扎反驳也是无用。
“你不是孑然一人,父,兄,子是为三族。”和顺帝说罢,顾淮越猛然抬头,就这一句话便他感受到了来自皇权无上的压迫。眼前的帝王已经明白的告诉了他,若选错答案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至于九族你掌管京都卫府自然清楚,朕只问你最后一次,通天法教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和顺帝的语气很是平常,没有动怒,但平静之下蕴藏的波涛顾淮越一清二楚。
顾淮越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根本没有选择。
“最开始的确是玉真郡主先告知我她在长平县遇到了妖道,我不敢怠慢,立即带人前往。玉真郡主口中的妖道便是天水仙姑,只是当时天水仙姑已经离开不知所踪,我查探了她在长平县做过的所有事情,发现和当年通天法教笼络民众官员的手段很像,我便将此事上报给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