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城有一座善堂,在附近小有名气,但潞城人对其底细却不甚清楚,只知道是从南边来的,那主事的是个老婆子,人看起来一副刻薄的模样,没成想却是个天大的好人。
杜婆子平日里很是省吃俭用,善堂晚上早早就熄灯,这几日却是晚上都在门口挂起一盏灯笼,直亮到天明,像是在等待夜里归来的人。
她自然等到了她想等的人,那是一个对于潞城的人来说平平无常的夜晚,至于相距不算太远的燕关来说,哪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自从前段时间官府围剿城内的通天法教之后,这座小城在躁动过后就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在杜婆子的翘首以盼中,杜婆子迎来了期待已久的人。
张方清带着崔樱回到了潞城,早已经等候在此的王梨,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抱了个满怀,杜婆子欢天喜地的将人迎了进来,善堂的其他人都带着期待忐忑和兴奋,杜婆子和她们说了,是南边的真正的主家来这里暂时落脚,她们老早就开始收拾院子,里里外外的都扫了个干净,那些素日里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们,也都洗的干干净净的。只是杜婆子不允许她们去拜见,说主家喜静,让她们别去打扰,好奇和胆大的孩子便偷偷蹲在墙角偷看,第二天和小伙伴们炫耀看到了,说像个仙女似的,那些大人都笑了笑,可不是吗,不求回报出钱修建善堂,天上的仙女都没她善良。
崔樱先是听杜婆子汇报了其抵达潞城后发生的事情,杜婆子表明自己有按照她的吩咐好好行事,杜婆子见了崔樱有说不完的话,还是巧娘开口说仙姑一路风尘仆仆定时累了,先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杜婆子这才止住话头,任由巧娘搀扶着自己出去了。
崔樱也让张方清去休息,张方清走后,屋内只剩她和王梨。
“那杜婆子话真多,我憋了一肚子话想和你说,可急死我了。”自从崔樱出京,王梨便偷偷从宫中密道潜出,按照两人事先计划好的一路来到潞城,每一日都盼望着尽快和崔樱见面。
王梨拉着崔樱的手道,“我们要尽快离开潞城,如今燕关的情况你可知道?”崔樱一路从燕关来到潞城,一路上为避人耳目走的都是小路,虽然也听到了不少燕关的消息,但是其中细节不甚清楚,但是如今魏璟已经掌管魏家军倒是真的,因为整个燕关境内已经开始大肆搜捕通天法教的人了,魏驰下了军令,凡是通天法教教中人,主动坦白身份可逃死罪,若是被发现那就就地格杀。
“其中的细节我不清楚,但是魏璟既然已经救出魏驰,这个危机算是解除了。”
崔樱说罢,见王梨的表情更加凝重着急,“你一点也不知道吗?你的画像已经被魏璟送到各地州府了,前几日潞城被搜了个底朝天,就是为了寻你,所幸那个时候你还没到潞城,否则铁定暴露!”
王梨话中的意思崔樱自然知道,她毕竟现在还有一个皇后的身份,就这么丢了,别说魏璟了,估计朝廷的人很快也会大肆找她。
“原先咱们计划脱身碰头后便前往江南,如今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不如咱们就在这善堂里避避风头,等外头的动静停了一些,咱们再做打算,反正已经出了那该死的皇宫,我在哪里都比在哪里强。”
王梨自从来了这潞城别提多高兴了,明明是边境的小城,她却活像是土包子进城一样,若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份,不好天天出去,她恨不得睡在大街上,天天溜达,任谁也看不出来她居然是从京都来的。
“眼下的确不易轻举妄动,只是呆在潞城终究不是长远之策,毕竟这离燕关太近了,我心里总是没底。”
崔樱好不容易真正获得自由二字,她可不想被抓回京都。王梨拍着胸脯道“放心,在你没来之前,我们已经将潞城的情况摸清楚,咱们在这藏些时日也没事,而且我做了两手准备,若真是有暴露的风险,我们就假装是客商前往边境关外,领略一下不一样的美景,等过个两三年咱们再回来。”
王梨说的有声有色,言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崔樱笑着看着王梨,王梨也笑往向她,两人对视一切都在不言中。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在潞城藏了起来,也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元和元年三月,魏驰之子魏璟潜入燕关手刃通天法教教主,前朝余孽珑华公主,夺回魏家军的掌控权。魏驰身受重伤,由魏璟暂代其职,魏璟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在燕关大肆抓捕通天法教余孽。
同时发布一女子画像另沿途州府寻人,不久新帝也下令各地暗中寻人,一开始人们并不知道画像上的女子是谁,但是慢慢的便有传言说画中人就是勾结通天法教的清河公主。
元和元年四月,清河公主被押入京,因先帝留有遗诏,不可杀公主,新帝将其贬为庶人,终身幽禁。
消息传出后不少人奇哉怪哉,清河公主并未逃走,且已经被押入京都,但是寻人的命令却没有被撤回,既然不是寻清河公主,那让朝廷劳师动众寻找的到底是何人?
同时宫中传出皇后病重卧床不起的消息,京都那些知晓这位皇后底细的人都不免感叹,这真是个福薄的女子,给她在天大的福气她都接不住啊。这眼看着当了皇后,居然一病不起,指不定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