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次分手后的见面,舒青晗没当回事,也没觉得尴尬,甚至还亲自开着车把张启送回了家。
他打开车门下车,转过身对上她那双眼睛,提了提嘴角,期期艾艾道:“不进来坐坐吗?”
舒青晗没笑,也没怎么露出不一样的神色,只说还有事,以后再说吧。
张启敛下眼底的失落,点点头,说了再见,然后目送着她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这两天舒青晗有意维持点花天酒地的人设,故意点赞那些天天在各大酒吧玩乐的二世祖的朋友圈,谁来叫都答应,开的车也一天比一天嚣张,颇有些分手后怅然若失,只能用玩乐来消解痛苦的样子。
今天诊所休息,杨忍冬约她去诊所玩,舒青晗便随便应了凌晨的一个约,先去找了朋友。
酒红色阿斯顿马丁缓缓驶入诊所门口的停车位,舒青晗把手机握在手里,推门下车。
杨忍冬一蹦三跳的拉开推拉门出来,一看见门口的车就“哇”了声,“新车啊。”
舒青晗随手把车钥匙扔给她,“给你开着玩玩?”
“不要不要,小女子无福消受此等豪车,”杨忍冬挎住她的胳膊,把车钥匙塞进她的口袋里,“走吧。”
诊所里没人,杨忍冬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放到一边,带着舒青晗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扫了一眼厚重红木桌前的那个小窄桌,随口一问:“给我留的?”
“嗯?”杨忍冬回头看了一眼,“嗯,对啊,我在这里只给你留了一个位置,虽然桌子不那么好,但也算还能用,我创业辛苦,你就先体谅体谅。怎么样,爱你吧?”
舒青晗拉开凳子坐进了小桌后,觉得挺高兴,“好喜欢,你对我真好。”
杨忍冬一挺胸膛,豪迈道:“那是。”
“你最近老忙什么呢?都看不见你人影,微信也回的少了,”她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坐下,“又有事要你解决了?”
“一点小事,”舒青晗没打算告诉她实情,“过了年就好了。”
“说到过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杨忍冬眼睛一亮,“不然你今年过年来我家吧!正好我有个事情要宣布,没你在场我觉得心有点虚。”
“什么事还得过年才能宣布,这么正式,”舒青晗把视线从破损的一小块桌角处移开,问着疑问句,嘴里却是流利的应下来,“好啊。”
杨忍冬摸摸脑袋,笑嘻嘻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行吧。”舒青晗趴到了桌子上。
“累啊?”杨忍冬指指墙角,“那边有个折叠床,你打开躺会儿?”
“不要。”
舒青晗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胳膊下传来,杨忍冬站起来,给她接了杯水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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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审开庭。
毕竟也是舒氏刚中标得的一块地,舒道成等人还是很给面子的派了舒氏的法务部作为律师出庭。
李勇死了,死无对证,指控的证据链不全,除了几个模糊的监控之外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与李勇一起工作的工友又都被封口费堵住了嘴,没人愿意上庭作证当证人。报警后,警察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因为最关键的监控偏偏在那一天统一检修,一整天都没有打开。
明眼人都能看出的蹊跷,但就是什么也查不出来。实话说,就算舒青晗再相信李霖秀的专业能力,但还是觉得一审能赢的概率几乎为零。
不过赢不赢的也不太重要,她要的不是官司的赢或输,她要的是搅浑这一池水。
赢了更好,输了也无所谓。
舒氏很有名,舒氏刚刚开始开发的智天南星也很有名。本地豪门中标到的工地牵扯到人命案?这吸引了不少游客来旁听庭审,甚至还有一两家媒体等在了法院门口。
舒青晗混在人群中,向门口的警卫展示了自己的预约信息后,满脸坦荡的坐进了旁听席。
刘凯云坐在被告席,很自如的交叉着双手,丝毫没有作为一个被告的自觉。
法官还没到,舒青晗环视一圈,意外的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戴着口罩和渔夫帽全面武装的人。
她留心打量,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转过了头去。
很快,一审开始。
流程是排练过无数次的,李霖秀只要一上庭,周身那股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气息就会消失,转而变成犀利的、咄咄逼人的李律。
舒青晗靠在椅背上静静的听。
原告律师辩论结束,审判长示意对面的被告席,“被告律师,可以开始了。”
两方律师陈述完毕,审判长宣布休庭,合议庭开始进行审查评估。
由于原告不愿意进行调节,庭审继续进行。不一会儿,便宣告了最后的结果:被告证据链不全面,无法进行判决,宣告被告无罪。
刘凯云耸耸肩,和律师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舒青晗低头摆弄着自己蓝色的旁听证,对于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但李爸李妈险些直接站了起来。
“原告,要上诉吗?”
李霖秀一手按着李爸李妈,心知肚明这场官司就算二审也是毫无赢的希望。她望向审判长,“不”字已经说出了一半。
“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