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鲨鱼挂链(1 / 3)

饶是冷静心细如舒青晗,在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轻触他的手,“先生,先生,你……”

男人却在她这两声呼唤中突然睁开眼睛,眸光晶亮,哪有刚才半死不活的模样。

舒青晗一时被他这“起死回生”吓住,只茫然和他对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我没事,皮糙肉厚,禁摔。”男人开口,声音轻快语调上扬,甚至还好玩似的笑了笑,安抚道,“别害怕,我不会讹你的。”

她快速眨了两下眼睛,还是有些不放心,伸出手要扶他。

尽管心中很慌乱,但舒青晗面上还在敛着,令人看不出来什么情绪,说话依旧滴水不漏:“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您要什么赔偿都——”

男人微抿着唇,目光在触及到舒青晗一尘不染的白色毛衣后微顿,而后不经意将沾满灰尘的胳膊绕开她的手,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舒青晗还要去扶,他却忽然有些恼了——也不知道是因为面前与巷子格格不入的昂贵跑车,还是因为女人身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饰,还是因为些别的。

他垂下眼,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电动车旁将它扶起来,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走吧,我没事。不用去医院,也不要赔偿。巷子里太黑,是我没看清路,不怪你。”

舒青晗站在车旁,看着男人慢慢推着他叮咣响个不停的电动车一点点走进黑暗巷口,直到与远处的黑色融为一体。

收回视线,她低下头,看到了静静躺在地上的一串钥匙。

舒青晗顿了顿,弯腰将它捡起,在手里端详片刻,又抬头看一眼早已消失的男人,转身走向车子。

回家路上,舒尔打来电话询问她在哪。

舒青晗在玻璃后冲着门外的保安颔首,后者还以职业微笑,转身按下按钮,道闸缓缓升起。

她一脚油门驶进小区。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点点手指连接车上蓝牙,“找我有事?”

舒尔的语气颇为无奈:“没有。”

“那打电话干嘛?”她的目光落到挡风玻璃外的独栋别墅上,“没事挂了。”

“别挂别挂,”舒尔叹了口气,“其实也有点事……”

将车子在车库停好,舒青晗解开安全带,抬手要把男人的钥匙拿起来,但想了想,又缩回手,任凭它孤单的躺在副驾驶上。

咔哒一声,她推开车门,“有事就说。”

“我看你今天状态不太好啊?”舒尔声音犹犹豫豫,“怎么了?”

舒青晗在这一瞬间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

她拉开车库与客厅相通的门,语气算不上很好:“舒尔,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竟然这么闲的吗,大晚上还有空关心堂妹的心理问题?又或者你想让我说出什么答案?我心里有病?我心理不正常是个变态?别多管闲事,咱们两个,还是不要离这么近比较好。”

舒尔沉默几秒,“般般,你——”

舒青晗不愿意再从任何一个舒家人的嘴里听见“般般”这个名字。

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干脆利落将舒尔的电话挂断,连带着将他没有说完的话卡在萌芽。

舒青晗长按侧边的长条突起将手机关机,盯着漆黑的屏幕发了几秒钟呆。

那些本不应该出现在她耳朵里的话,从前也会有人帮她挡在圈外。

思绪回笼,她低头将鞋子脱下来放回鞋柜,趿拉着拖鞋走进客厅。

窗帘还没有拉上,舒青晗坐在沙发上,仰望着从窗外大片大片倾斜而下的夜色。多么像深海海水的美丽色彩。

窗外“海洋”静谧而幽远,夜空上的繁星点点仿佛是海上灯塔倒映的微光。她身处窗框牢笼中,只能透过玻璃望向这一切。

鲨鱼馆,舒青晗脑子里突然冒出荒谬念头。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在沙发上笑起来。

良久,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旷空间中陡然响起巨大的碎裂声响。

“哗啦——”

声音的来源处,沙发上的舒青晗缓慢眨了一下眼睛,收回放在茶几上的手,看着脚下的玻璃碎片。

她的手在抖。

她在努力的压抑着心底突然钻出的那股暴戾,却不受控制。

尽管她是那么不想继承舒道成肮脏的血缘,但在无数午夜梦回之际,她始终无法否认,他们确实是一类人。

同样高高在上。

同样漠视。

同样冷血。

“……”

“您说这是我们员工丢的钥匙?”海洋馆工作人员面露疑惑,“这……您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们这边也没法转交给他啊。”

舒青晗面露难色的皱眉,努力回想男人容貌:“就是鲨鱼馆的一位男士,大概二十多岁……”

“启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男生清脆呼唤,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