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兴富讲,昨晚有人给他打电话,说我们选址建厂的地方,多年前曾经是乱坟岗,阴气很重,经常闹鬼,风水上的大凶之地。”安悦秀眉紧蹙。 “谁他娘的胡咧咧,嘴巴可真贱,兴旺村不缺山。开荒到现在才有这么点田地,谁会把人埋到田里去,让人看着膈应。”牛小田破口大骂。 “他很迷信的,我说不了解情况,下午给他回复。” “回复也是没有!” “他说,最好给个详细的风水图,标注清楚。心情可以理解,谁都想投资发财,而不是把钱打了水漂。” 看风水! 牛小田原本也有这个打算,好歹也是厂长,必须要让厂子兴旺发财,否则,那份三万的薪水也会烫手。 两人吃过午饭,干脆骑上摩托出发,停在村北不远处的路边。 面前的一大片青纱帐般的苞米地,就是新厂的位置,可惜等不及收获,就要割掉回去喂牲口了。 “小田,你说这些青苞米该卖给谁?” 安悦有些发愁,正是处理的时候不好,清理了可惜。 白送人也是不可能的,没得到的会觉得不公平,反而会引发矛盾。 “能买的,也就是全能手。” “季常军?” “对,他不差钱,家里养了好几匹马,正好当青饲料,或者他倒手卖了,咱就不管了。换做别人,牲口一时吃不完,还怕烂掉了。” “嗯,等回去后,我联系一下他。”安悦记下这件事。 锁好摩托,牛小田拿出紫铜罗盘,开始围着划定的范围行走,眼睛不时盯着指针变化,神情倒也一丝不苟。 安悦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后面,想到这里即将矗立起厂房,心情就不免激动,一时间也不觉得累。 沿着外围走了一圈,牛小田又钻进苞米地里,安悦也跟了进去,不时用手扒拉着玉米叶子,生怕划伤了脸。 突然,安悦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子扑在牛小田的身上。 正在聚精会神看罗盘的牛小田,完全没防备,居然被安悦撞倒在苞米地里,两人就这样滚在一起,压倒了一大片青玉米。 “姐,你什么毛病啊?腰都差点被你撞断了。”牛小田埋怨。 “有一只大老鼠!”安悦心有余悸,身体还在颤抖。 “田里怎么会少了老鼠,一惊一乍的,真娇气。” “好大个头,它还冲我呲牙,我从没见过那么大个的。” “嘿嘿,大概是老鼠精的头头,想把你叼回去当新娘,故事书里就是这么写的,错了,应该用轿子抬着,一路吹着喇叭,嗒嘀嗒,嗒嘀嗒!”牛小田哈哈大笑。 “没一句正经的。” 安悦娇嗔地捶了牛小田胳膊一拳,心中也是懊恼,在农村工作,是不该被一只老鼠吓着,可这也是女孩子的本能。 牛小田翻身而起,又把安悦也拉起来,又弯腰把倒下的玉米挨个扶起来。 “小田,反正也要割了的青苗,管这些干什么?”安悦不解问。 “大姑娘,青纱帐,苞米地找情郎,天当被,地当床,翻来滚去真叫忙。”牛小田念出一段乡野民谣。 安悦先是一愣,想明白后,整张脸都涨红了,不由啐了一口,“这些简直太粗俗了!” “嘿嘿,所以啊,扶好玉米,不能给人留下把柄,别搞得好像我们进来后,没干好事儿。”牛小田坏笑。 “切,在家里不更好。” 说完后,安悦急忙捂住嘴,这都是什么啊,差点被这小子给带到沟里去。 两人继续向前走,牛小田确定了中心位置,端平了罗盘,反复查看上面的指针变化,神情变得很严肃。 “小田,是不是风水有问题?”安悦有点担心了。 “并不是,这里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千年不遇。” “太夸张了吧!” “本来很普通,但是,开渠的那条河流从东侧经过,玉带缠绕,这里的风水就变得大不同,成了标准的宝盆局,招财聚宝,必发大财。” “那你怎么还板着脸?” “礼貌,尊重,敬畏土地神。开工前,要进行一场法事,供养诸位神灵。”牛小田一本正经。 “是不是还要择选良辰吉日?” “那当然!必须必。” 安悦开心的手舞足蹈,事后也懊恼,近墨者黑,跟牛小田混久了,连这种以前不屑的事情都积极参与进来。 看完风水,两人离开苞米地,骑上摩托返回,中途将安悦放在村部门前,牛小田到家后,立刻开始绘制详细的风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