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不曾隐匿身影,而卓航也分外警惕,二人一前一后沿小路来到一处密林中,拐过一处石坳,男子身影忽然消失。 阿英在原地顿住脚步,忽觉背上有利器抵上了后心,耳边听卓航低喝: “你是何人?为何跟踪我?” 阿英不慌不忙转过身来,轻声道: “航二哥,是我。” 毕竟三年不见,阿英身量体态皆有变化,卓航依稀辨认出人,却还是有些惊疑不定, “你的脸......” “我易了容。” 卓航释然,他早听闻阿英师门能人辈出,奇门遁甲无所不精,如此掩人耳目易容出行也是理所当然。 他匆忙收了刀,打量着她的装束,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四...你......” 阿英知他为难,笑了笑:“叫我姑娘即可。” 卓航脸色微赧,局促道:“姑、姑娘这几年可好?” “我的伤势已愈,你怎会在此?” “我正是来寻你的。” “寻我?”阿英心中一紧,“可是寨中出了什么事?” “姑娘放心,碧波寨诸人一切安好,是阿菁那丫头,”卓航无奈,“她一直吵着去春秋谷探你,奈何不知方位。这次听闻华山掌门仙逝,料到你定会来华山吊丧,便偷偷留书出走,叔父颇为头疼,也拿那丫头没办法,只得命我和梁威梁猛两兄弟来追那丫头回去。” “菁妹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阿英叹了口气,“那她人呢?” “我们一路追着那丫头北上,谁知三天前到了潼关却将人追丢了,不知是她故意甩掉了我们,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梁家兄弟留在潼关进一步打探,我先行一步上华山,左右她也是来找你的。可如今看来,你二人并未相遇,不知这丫头究竟跑去了哪里。” 阿英闻言微微皱眉,阿菁那丫头虽有武艺在身,却不甚高明,自幼被父亲宠爱,多少有些任性天真,出门在外保不齐惹祸上身,现今下落不明,怎能不叫她担心。 如今天色已晚,卓航与梁家兄弟约定明日一早在华山山脚纪氏酒家碰面,于是阿英与卓航连夜下山等消息。 翌日一早,两人赶到纪氏酒家,辰时三刻梁家兄弟才匆匆而来。这两人是对双胞兄弟,皆是二十有五,自幼长在卓尔聪身边,乃是卓家亲信。 几人粗略解释一番,梁威率先道: “潼关县客栈不多,我兄弟俩一间间问过去,最终找到一家‘安平老店’,掌柜的回忆三天前确实见过一位腰佩双刀,年轻俏丽的侠女,并亲眼见到她被一伙人带走了。” 卓航忙问:“怎么回事?” 梁猛接着道:“掌柜的说那日兵荒马乱,具体情形他也不甚清楚,只知前一晚夜半店里,入住了一个头戴帷幕的夫人,听声音十分年轻。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一伙人马闯进客栈里里外外搜查,将那夫人捉了出来。此时那双刀女侠正好入店,以为是强抢民女,路见不平,便与那伙人动手打了起来。掌柜的吓得和伙计躲在了柜台底,正瞧见那年轻夫人趁乱溜走了,而那伙人将那女侠擒住带走了,至于去向何处,他便完全不知了。” 阿英心中一紧:“那伙人是官是匪?可有什么衣着兵器特征?” 梁威回道:“属下细细盘问了那客店中上下伙计,几人毫无头绪。只有那店伴提过一嘴,说那伙人个个跨马,那马非高头骏马,却是长毛矮脚马,一行十几匹,甚为古怪。” “长毛矮脚的多半是西南滇马,适宜翻山越岭南北货运。”阿英皱了皱眉,“莫非是天下盟的人?” “不错,多半是天下盟的人,只有天下盟才这如此多的货马。”卓航恍然,却仍是不解,“可那杨雄杰治下有方,天下盟的人素来规矩谨慎,怎会干出劫掠女子之事?” 阿英忽想起昨日在太华山上听那拐子刘所讲的桃色传闻,脑内灵光一闪,假如天下盟真是为寻杨爷爱妾红叶,阿菁不明真相横插一杠,被误认为与那逃妾是同党,因此被抓走,似乎也说得通。 阿英迅速将自己猜测了出来,梁威一拍桌子:“是了!正是如此!” 卓航却冷静道:“这样却还有几处不对,一则既是私奔,那红叶夫人为何是一人上路。二则即便起初天下盟误以为阿菁与那逃妾相干,带回去后稍加询问,便可知是一场误会,杨雄杰总不至于为难她一个小姑娘,可为何阿菁昨日没能上得华山?是还被那杨雄杰扣押,还是途中又出了什么意外?” 阿英沉吟:“无论如何,现今阿菁的去向,便只有那杨雄杰知晓了。既然他自称金城失货,那大抵是西去无疑,我们此时去追,应该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