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自那日西海湖中逃出生天,玉央与阿英休整一夜后,便回到了西宁州琳琅山庄。二人失踪整整一个月,众人心急如焚,他们自朔月圣地死里逃生后便马不停蹄召集人手在日月山中大规模搜寻。 沐浴更衣,稍作打理,玉央召过杜衡议事。 杜衡禀报道:“洛阳诸事一切顺利,黄河帮那厢也传来消息,府中亦有飞鸽传信,不知公子先听何事?” 玉央不答,只问道:“查到她的身份了吗?” 虽未指名道姓,可杜衡还是心知肚明,这个“她”指得是谁,当下回道: “属下无能,此人便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家世师门查不到半点来历。” 这般身手不凡之人,总该在江湖上留下过名号,除非她乃是乔装易容,假名假姓,如此便更难查了。 杜衡顿了顿,又道:“但那毒丫头在太华山跟着她一路,应当是能寻到些蛛丝马迹,可要传信于她详查究竟?” 其实最简单的法子莫过于将其本人制住,威逼利诱,严刑拷打,往常这般半途雇来之人,最终的结局不外乎是招揽或灭口,哪有什么顾及。但杜衡是何等察言观色的人精,方才玉央进门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细心命人安排那姑娘的饮食起居,这般看重之态是他跟了公子这么些年都没见过的。 他心中明镜,这二人失踪整整一月,必是发生了不少事,可这便不是他能得知的了。 玉央听罢,颔首应允,稍稍沉默片刻后,却是问了件不相干之事: “天山雪莲开花了吗?” “算日子,应当是这七日内开花无疑。”杜衡下意识回道,随即一喜,“公子,你想通了?” 玉央不置可否,只垂眸低声道: “或许人生在世,活着也没什么不好......” . 阿英在房中梳洗妥当,正欲出门,甫一开门,即遇见了站在门外的玉央。 玉央上下扫了她一眼,开口问道: “为何没换其他衣裳?” 阿英知他命侍女为她送来不少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可最终她还是穿了自己那身素雅青衣。 “我不习惯穿金戴银,多谢你的好意。” 玉央面色不虞,沉默片刻,轻声一叹: “去用膳吧。” 于是二人入厅堂用膳,在山谷里风餐露宿一月,如今终于重见天日,都是忍不住好一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最终杯盘狼藉,桌上却唯独剩下了一道蒸鱼无人下箸。 二人相视一望,心知肚明,不禁莞尔。 这一遭可真真是将鱼吃够了! 饭后饮茶之时,阿英正犹豫着如何将所思之事说出,谁料玉央却先开口道: “我有要事须亲自前往西域一遭,明日即出发。” 阿英一愣,“去做什么?” “天山北巅生有一种紫雪莲,寥寥几株,百年一开花,花开只有三个时辰,我需要这花。” 玉央看了她一眼,不容辩驳道,“你跟我走,我们一起。” 阿英心中一颤,下意识道: “我不能......” 是“不能”,而不是“不愿”。 “为何?” 阿英苦笑了一下:“我说过。” 国仇家恨,她背负太多,怎能耽溺儿女私情,轻易抛下一切,随他而去? 沉默片刻,她开口: “你要去多久?” “速去速回,快马加鞭,七日即可。” “那我等你七日。”阿英定定看向他,“七日过后,我便不会再留。” 他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此去路途奔波,或遇险境,你多加小心。”她垂眸轻声道。 “好。” 她放在桌上的手忽而被人握了住,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低声道: “英英,等我回来。” 阿英心中如投石入湖,荡起了丝丝缕缕的涟漪。 英英,从来没有人这样唤过她,亲昵得仿佛不像是叫自己。 她咬了咬唇,又补充道: “我只等七天。” 此时此刻此人此情,叫她坚如磐石的心也生出三分柔软,明知不该在此地耽搁,她却还是神使鬼差的与他定下了这七日之约。 她只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