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就在眼前,让人措手不及。
闵庭柯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白蓉萱。
此刻的白蓉萱早已不会思考,听到声音不由自主地开始寻找起闵庭柯来。
四目相对,一个眼神不舍,一个则是空洞无神。
闵庭柯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两步道,“上船吧,什么都不用怕,我会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论有什么需要都及时告诉我。”
白蓉萱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只能一边流泪一边不住地点头。
闵庭柯的心难受到了极点。
从出生起,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可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闵庭柯微微一笑,柔声道,“把头发养长吧,不要再剪了。”
白蓉萱刚刚答应,就被大秀和小秀扶着登上了船。
闵庭柯望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远,眼泪也终于夺眶而出。站在一旁的常安惊讶地道,“六爷!”
闵庭柯摆了摆手,神色严肃地道,“这次是我大意轻敌,才会让治哥走到这一步。而接下来……我可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失误了。”
他握紧拳头,眼神格外坚毅。
而此刻的白蓉萱也在甲板上站定,她居高临下地向下张望,一眼便看到了闵庭柯。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狼狈地离开。
眼泪再次喷涌而出,白蓉萱浑身颤抖,人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若不是还有大秀和小秀在身边,她早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闵庭柯自然也看到了她,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安心。
片刻过后,大船拔锚,缓缓离岸。
白蓉萱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最终也只能被泪水淹没,彻底地失去了眼前所有的景物。
眼看着大船渐渐驶出了视野,渡头上送客的人也缓缓散去。
闵庭柯孤立在原地,根本迈不动步子。
他第一次有了无力的感觉。
明明是自己最在意的,可偏偏却守护不住。就仿佛手里的细沙,握得越紧,散得越快。
常安上前道,“六爷,咱们也回去吧。”
闵庭柯仿佛没有听到,还在望着大船离岗的方向出神。
常安叹了口气,继续道,“知道您心里不痛快,可就算您一直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还不如赶紧回到家里,研究着看看如何善后吧。治少爷这一走……白家这边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闵庭柯总算回过神来,闻声冷笑着道,“这是他们白家的事,与我何干?”
常安一怔。
闵庭柯道,“人又不是在闵家丢的,他们就算要找,也该去找警察厅才对。”
常安顺着他的话道,“就怕警察厅顶不住压力,最后把您给供出来。”
闵庭柯讥讽地撇了撇嘴角,“那就要看管泊舟的力度有多大了,要是连个警察厅也震慑不住,他又能干成什么大事?”
常安见他心里有火,看什么都不顺眼,也不敢再说,只能低着头应是。
闵庭柯在渡头上站了半晌,最终才怅然地叹了口气,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常安急忙跟上。
回到白家,闵庭柯径直去了栖子堂。
闵老夫人还没有歇下,一直等着闵庭柯的归来。一见到他,立刻便起身问道,“我听说二房的白宝珊去了警察厅哭诉,惹得不少看热闹的人围着?二房这是什么意思?想趁机煽风点火,将事情闹大吗?”
她脸色严峻,显得十分的愤怒,“二房自己做了那么多丑事,难道就不怕丢脸?”
闵庭柯低声道,“白元德精明着呢,怎么可能做蠢事?此时二房占了先机,我们不做别的还好,若是借机抖搂出二房的丑闻,二房便可借机抹黑,说是三房和闵家联手污蔑,让当年的事变了味道。那胡冠仁也不过是个管事,难道还能跳出来指着家主不成?再说了,谁又会相信他的话呢?”
闵老夫人道,“二房打得一手好算盘!那治哥怎么办?我看他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闵庭柯苦笑着道,“也不用这样麻烦,我已经快刀斩乱麻,送她离开上海,去香港避难了。”
“什么?”闵老夫人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闵庭柯道,“就是刚刚,我将她送上了船才回来的……”
闵老夫人张了张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闵庭柯道,“我知道您舍不得治哥,可这也是没法的事儿。如今长房和二房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治哥留下会非常的不利。您和我总不能一直跟着她,一旦被人找到机会,后果不堪设想。我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将她送走,等这边的情况稳定一些,再接回来。只要她的身份没有被当众揭穿,哪怕过些日子以白蓉萱的身份回来,长房和二房也不好说什么。”
等同于掐断了两房的念头。
闵老夫人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心平气和地说道,“你说得没错,这的确是唯一的解法,也幸亏你当机立断,若是再耽搁两天,怕是走也走不出去了。”
闵庭柯失神地没有开口。
闵老夫人见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