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白蓉萱的气色果然好转了许多。大秀见状十分高兴,笑着道,“没想到洪管事找来的大夫还挺管用的。”
白蓉萱道,“你们昨晚休息好了没有?”
大秀和小秀姐妹自从跟了自己,好像就一直没安稳过,一直东奔西跑跟着上火操心。
大秀道,“您别担心,我们都睡过了。”
吃过早饭,洪兴匆匆来见,“治……哦不,萱小姐。”他一时半会儿还有些不习惯,“您来天津的消息,邱家那边怕是收到了消息,邱家的二少奶奶想要见您,不知道方不方便。”
邱家的二少奶奶,那不就是董玉泺吗?
白蓉萱立刻道,“她怎么会知道我来了?”
洪兴低声道,“萱小姐,这里可是天津,邱家又是这里的坐地户,别说来了人,若是邱家想知道,这天津城里谁家的鸡下了几个蛋,他们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白蓉萱不禁吃了一惊。
洪兴见她似乎有些犹豫,便安慰道,“情况特殊,您若是不想见,我就出面帮您推了就是。邱家的二少奶奶是您的亲戚,想必也是能理解的。”
想到前世董玉泺在自己最无助时所提供的种种帮助,白蓉萱觉得能在此刻见她一面也是很好的。
她没有犹豫,痛快地道,“我也很久没有见到表姐了,若是方便,就请洪管事帮着安排一下,让我们私下里见上一面。最好不要惊动邱家人,她如今身份不同,我不想为她惹来麻烦。”
前世白蓉萱住到邱家位于天津郊区的田庄后,邱家对此颇有微辞。好像邱夫人还特意将董玉泺叫过去问话,话里话外透着不满,还吩咐董玉泺以后不要将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还是邱家的大少奶奶出面,这件事才被揭了过去。
白蓉萱身体好转之后不辞而别,一是怕董玉泺不同意她去北平,二来也是不想为她再添麻烦。
洪兴闻声点头答应,当天中午就领了邱家的管事过来。
这位管事三十多岁的年纪,个子虽然不高,面向却十分地精明。他一见白蓉萱,便恭敬地行了一礼,“小人姓郝,是二少爷手底下的一名管事,偶尔帮着主子跑跑腿。”
白蓉萱一眼就认出他来。
前世这位郝管事曾多次去田庄探望她,每次都送不少补品和药材,还特意叮嘱田庄的婆子丫鬟们要好生伺候,不许怠慢之类的。
没想到今生居然还有机会见面。
他是邱二少爷的人,很得信任,难怪董玉泺要派他来。
白蓉萱笑着打了声招呼,“我表姐一切可好?”
郝管事见她如此客气,倒是十分的意外,“二少奶奶一切都好,只是要照顾家中的小少爷,平日里极少出门了。这不是吗,听说您路过天津,想着怎么也要见上一面,便让我来接上你,前去一见。”
这番话说得很有深意。
既说明董玉泺为何不能亲自前来,又表达了她对白蓉萱的关爱之情。
郝管事还如同前世一般精明能干。
白蓉萱道,“不知去哪里见面方便一些?”
像如今这种情况,肯定不能去邱家登门拜访的。董玉泺上头有厉害的婆婆,还有聪慧讨喜的嫂子,白蓉萱可不想让她丢脸。
郝管事道,“离这里不远处有家茶楼,是咱们二少爷成年时,老太爷赏的生意,家里人向来不插手。赶巧这两日正在粉房子,并不开门营业,您要是不嫌弃,二少奶奶的意思是在那里见面,您们也能安心坐下来说说话。”
白蓉萱自然没有异议,“这样的安排很好,你看我什么时候出发比较好?”
郝管事见她懂得体恤旁人,对她的好感就更多,感激地说道,“二少奶奶这个时候怕是正陪着老夫人说话呢,过会儿还要照顾小少爷用饭,怎么也得等到下午才能挤出功夫来,您看怎么样?”
白蓉萱笑着道,“客随主便,我自然是依表姐的。”
郝管事得了她的准信,便急着回去告诉董玉泺。白蓉萱让洪兴和吴介将人送到了门口,这才开始收拾起来。
她出来得急,一件衣服也没有带,身上穿的那一件经过船上的一路折腾早就不成样子,怎么能见客呢?
白蓉萱便吩咐洪兴辛苦一趟,帮着买几件衣服回来。
洪兴亲自出马,没一会儿就带了几个大包袱回来。
白蓉萱看到这样的阵仗吓了一跳,“你这是买了多少?”
洪兴道,“萱小姐,我是个粗人,也没什么眼光,怕买来的您不喜欢,于是便自行做主,将天津城内能数得上的成衣铺子走了一遍,略能过得去的都买了回来,您看看喜欢哪一件,剩下的赏了大秀和小秀姑娘就是了,咱们这一路上,总是要换洗的。”说完,他还特意指了指背上的小包袱,“我还给吴介兄弟也买了两身,我们男人没什么挑的,只要穿得舒服就行。”
吴介忙上前道谢。
大秀和小秀高兴地抱着包袱进了门。
女人天生爱美,虽然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但有大秀和小秀忙前忙后地帮着试衣裳,白蓉萱的情绪也好转了许多。等选中一套奶白色绣了月季花的衣裙后,白蓉萱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便吩咐大秀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