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泺笑着道,“你倒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蓉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董玉泺自己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白蓉萱的心思。她虽然震惊,却也没有说什么。再想到闵庭柯为白蓉萱所做的种种,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这两人虽然身份和地位相差的有些多,但闵庭柯样貌英俊,白蓉萱美貌无双,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董玉泺想到这里,心里倒也满意了几分,轻声问道,“你真打定主意要去香港了?”
白蓉萱点了点头,语气很是坚定,“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等这边的事情一了,我再回来。”
董玉泺见她这样说,也就不再多劝,而是道,“治哥的事情可查出什么来了吗?”
线索凌乱,白蓉萱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道,“等有了消息再告诉你。”
董玉泺道,“你也不要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死去的人已经去了,活着的人就更该为自己考虑才对,就算治哥在这里,也会这样说的。”
白蓉萱道,“我明白。”
董玉泺对她在上海的生活十分关心,细细地问了起来。白蓉萱有什么说什么,倒也没有隐瞒。得知她一切都好,还将三房打理得井井有条,董玉泺就更加的高兴了,“从前就觉得你是个闷声干大事的,没想到真是如此,倒没让我看走眼。”
白蓉萱微微一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从前有舅舅照顾,万事不愁,如今事事都要靠自己,自然是要自强自立的,总不能都指着旁人吧?”
董玉泺脱口而出,“怎么?那闵六竟不帮你吗?”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
看白蓉萱这副样子,想必还没有和闵六点明关系,她这句话便有些唐突不合适了。
白蓉萱也是一怔,倒是没有多想,顺口道,“六叔自然是帮的,要是没有他,我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顺利接手三房呢?”
董玉泺连连点头,“你姐夫说,这闵六在生意场上是个鬼见愁,只要是他想做成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有些真本事在身上,你就该多听听他的话,这样才能少走弯路。”
白蓉萱听她句句不离‘姐夫’,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看你这样子,姐夫待你一定是不错的。”
提到丈夫,董玉泺笑得格外甜美,“他呀……也就那么回事吧。他是邱家的次子,上头还有个名正言顺的哥哥,不论做什么都处处受限。他又是个不服气的,总觉得不比旁人差,样样都想拔尖儿,这一来二去的,得罪人不说,自己也累得够呛。我也常常劝他要懂得见好就收,可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我是没办法的。还好有那个闵六,两人的关系不错,闵六每次来天津,他们都要见上一面。我劝他的话不听,闵六说什么却像是圣旨一般,只当是宝贝一样,恨不得供起来呢。”
大宅院里头,事情原本就很复杂,更何况是像邱家这样的富贵人家呢?
白蓉萱道,“总归过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董玉泺叹了口气,“我那个嫂子也是个人精,少说也有一万个心眼子,家里家外就没有一个说她不好的。我刚嫁过来时,婆婆还有意要我和她打擂台,我才不接她这个话呢。我是做人弟媳呢,这偌大的家业早晚要交到嫂子的手里,我何苦去和她争这些?就算没有邱家,难道还能饿着我不成?我出嫁时,董家陪嫁的嫁妆就够我好吃好喝地活几辈子了。”
白蓉萱听得十分认真,“那你是怎么做的?”
董玉泺得意地道,“我干脆将皮球又踢给了婆婆。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做人媳妇的,还是得看她的脸色,也是个得罪不起的,只能当着她的面说人话,当着嫂子的面说鬼话,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我就不说话。婆婆能掌管邱家的内宅,手腕自然不一般,我这点儿小伎俩怎么能入她的眼?估计也是真瞧不上,后来就不怎么调理我了。次子也有次子的好处,万事不争不抢,反而能得些便宜和好处,嫂子对我是没得说,简直比亲姐妹还要好,我嫁过来没多久便生了长子,婆婆对我也很满意。我如今过得十分顺心,没什么烦心的事,你不用担心。”
前世董玉泺就把日子过得很好,白蓉萱自然是不惦记的。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说到傍晚时分还不觉得累。还是孙妈妈进来提醒道,“少奶奶,时候不早了,这会儿不回府,怕是赶不上晚膳。”
董玉泺无奈地道,“邱家别的都好,就是规矩有点儿大,很压人。我都已经做了母亲,可每天早晚还得到婆婆跟前儿立规矩,若是去得晚了,她老人家便不自在,总要说上几句。”
白蓉萱闻声赶忙道,“既然如此,你就赶紧回去吧。”
董玉泺道,“咱们姐妹难得见上一面,只喝了两杯茶,连口饭也没吃上。”她皱了皱眉,对孙妈妈道,“要不你回府跟太太说一声,就说我这边有客,今晚不过去了?”
孙妈妈脸色踌躇,显然不赞成这样的做法。
白蓉萱道,“不用这样麻烦,只要你我姐妹都好好的,将来自有见面的时候,何必急在这一时?等我从香港回来,你在邱家也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