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闵夫人心中最忧心的事。
闻声她果然不再纠结白蓉萱男扮女装的事,而是道,“小六这孩子也真是,那么多名媛佳丽他不选,怎么就偏偏看中了白小姐?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她总是担心闵庭柯的取向有异。
常嬷嬷毕竟陪了闵夫人半辈子,最是了解她的心思,笑着说道,“夫人,我大胆问您一句,除却男扮女装的事之外,白小姐可有哪里是您不满意的?”
闵夫人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没有。”
为人乖巧懂事,听闵老夫人说还很孝顺,识大体。样貌也没得说,品格又好,算是白家难得能拿出手的人了。
闵夫人想到这里,心里总算痛快了一些。
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便是拿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来配也觉得不够资格。
常嬷嬷道,“不是我说您,实在有些杞人忧天了。别的不说,六爷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他是那委屈自己的人吗?我要是您呀,这会儿早就喜滋滋地准备成亲的事了。”
闵夫人一想也对,便拉着她道,“说起婚事,也是让人头疼。那白小姐在上海滩也待了一段日子,外出办事,难免有些应酬。成亲当天,来往恭贺的人那么多,万一认出她来,可怎么办呀?”
常嬷嬷毫不在意地道,“这有什么?别说未必看得出来,就算看出来了又能如何,谁还敢说什么不成?现如今家家都是人精,谁会在这种事情上得罪人?何况白小姐是以哥哥的身份回到白家,兄妹两个人长得相似,又有什么不对?真觉得诧异,去白家打听就是了。”
闵夫人道,“就怕他们明面上不说,背地里议论。”
常嬷嬷安慰道,“夫人,您真真是多虑了,可见是关心则乱。以闵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不论娶谁家的女儿,还能挡得住旁人言说不成?既然要说,那就由他们说去好了。只要闵家一日不倒,这些小人也只敢在背后嚼嚼舌根,谁还敢拿着话到明面上说?以六爷的脾气,又能饶得过谁去?”
闵夫人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她轻轻松了口气,“你说得对,幸好有你在,要不然啊……我还真就钻进牛角尖了。”
常嬷嬷顺势道,“恭喜夫人了,等儿媳妇进了门,您也可以享享婆婆福了。白小姐那么好的人,肯定会孝顺您的。”
闵夫人却不在意,“对我如何倒是次要的,只要她能跟小六好好过日子,早日生下个一儿半女的,我就没什么心愿了,哪怕是死,也能闭上眼了。”
常嬷嬷立刻道,“哎哟,这样的好时候,可不能说这些丧气的话。”
闵夫人点了点头,“天气正好,你陪我去库房瞧瞧,既然说起婚事,有些东西也该尽早准备出来。小六事事要强,又要惯着家里家外这么多琐事,我怕他忙坏了身子。这聘礼怎么安排,还得我来拿主意才是。”
常嬷嬷喜气洋洋地陪着闵夫人去了库房,可转身又派了个机敏的小丫鬟,将消息送到了闵庭柯处。
闵庭柯得知母亲也同意了自己和白蓉萱的事,很是高兴,大手一挥,直接重赏了来送信的小丫鬟和常嬷嬷。
常安心中不安,“我和母亲得闵家照应,可不敢得陇望蜀,六爷不用再赏赐我们什么了。”
闵庭柯摆手不说。
白蓉萱陪着闵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他才匆匆赶来。闵老夫人诧异地道,“彭屿那孩子呢?我也有日子没见了,自从他哥哥成亲时候,这孩子也懂事了许多,不像从前那般胡闹爱玩了。”
闵庭柯道,“他有要紧事来找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闵老夫人问道,“什么事儿啊?”
闵庭柯也不隐瞒,“顾家的大老爷去世了。”
“啊?”闵老夫人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闵庭柯道,“今天上午,听顾家的小厮说,吃早饭的时候人还好好的,之后又喂了鸟去了书房。顾家大老爷在书房时是从来都不许人伺候的,所以小厮和丫鬟们都守在外头,只觉得今天顾家大老爷停留的时间有些久,直到快中午时,大太太去找顾家大老爷说事情,推门进去的时候,顾家大老爷已经不在了。”
闵老夫人叹了口气,“这种走法倒也痛快,没受什么罪。”
闵庭柯轻声道,“他是轻松了,只是顾家剩下的人就艰难多了。这些年来,顾家一直没什么人才,家族只能靠嫁女儿来苦苦支撑着,如今顾家大老爷这一走,后面不论是谁接手都是一堆烂摊子,若是稍有差池,顾家的百年基业怕是就要断送了。”
唐氏在一旁问道,“老夫人,顾家大老爷在上海滩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顾家有白事,您看咱们这边要不要派人过去致哀?”
闵老夫人道,“去肯定是要去的,只是顾家报丧的消息还没传出来,咱们姑且按兵不动,等顾家挂白后再说吧。”
唐氏自然答应。
闵老夫人心疼白蓉萱连日坐船辛苦,说了几句便让她回去歇息。白蓉萱也不做作,起身行礼告辞,由母亲陪着离开。
闵庭柯则坐下来陪着闵老夫人又说了一会儿。
闵老夫人道,“顾家大老爷这一走,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