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一惊,“什么叫不大好?他怎么了?”
戴霞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儿落下,“自从虞小楼病逝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从前那么阳光开朗的一个人,如今却是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人又病得不轻,换了几个大夫也不见,不知是怎么了。我想着他那执拗的脾气,我和执中是劝不动的,只能请你来试试看。哪怕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呀。”
白蓉萱顿时紧张起来,“孩子可好?”
戴霞道,“修唯虽然对自己并不重视,对孩子却是没得说。毕竟是他与虞小楼的骨血,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呢。”
白蓉萱道,“你可知道五哥现在何处吗?”
戴霞点了点头,“他就住在执中那里,平日里也不出门,还不许我们对任何人提起。我这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硬着头皮来找你。若是被他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他最近的脾气,属实是有些大。”
白蓉萱道,“那我现在就去看看他。”
戴霞没想到她如此心急,诧异地道,“你这边走得开吗?要不要安排安排?”
白蓉萱道,“我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心里实在惦记得很。”
戴霞微微一笑,“我果然没找错人,现如今的白家里,大概也只有你担心他了。”
白蓉萱当即吩咐吴介准备车子。
戴霞见状又道,“我有一件事提醒你。一会儿见了修唯,你可千万不要提外三房的事……”
白蓉萱不解,“怎么了?”
戴霞轻轻叹息,“虞小楼去世之后,宥三太太曾让人来寻修唯,想让他浪子回头,带着孩子回到白家过日子。宥三太太上了年纪,宝琳再怎么能干,也毕竟是个女孩子,不能支应门庭。宥三太太大概是想开了,又重新念起儿子的好。只是……修唯的脾气你也是清楚的,最认死理。这会儿不论宥三太太说什么,他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的。不提还好,若是提到外三房的事,他整个人就像发疯似的,实在可怕得很。”
白蓉萱简直不敢想象,当初那样的一个翩翩公子,怎么会被折磨成了这副样子?
她果断地答应下来,“你放心,我不会提到外三房一个字的。”
戴霞松了口气,带着她去了齐执中的住处。
这是齐执中临时租住的,在一个弄堂的二楼,房间很小,不能做饭,大概也只够一个单身男人住着了。可如今家里多了一个人又带着个孩子,不免就拥挤起来,连带着周遭的邻居也十分不满。
此刻门前就站满了人。
“齐先生,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这个人是很好的,不惹事,不喝酒,当邻居相处没有任何问题。可最近你家里实在太吵了,不是咳嗽声不止便是孩子的哭闹声,我们也要正常过日子,再这么折腾下去,大家都受不了了。”
“是啊是啊,齐先生,你今日一定要给我们个说法才行。”
“要么你搬走,要么就把屋子里的人撵走。他整天咳个不停,谁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传染病?这弄堂里大大小小,又有老又有小,真传播开来出了人命,我们找谁说理去?”
齐执中闹了个大红脸,只能不住地弯腰赔罪。
偏偏这些人不肯罢休,话也说得越来越难听。
戴霞见状,立刻抢到人群最前,掐着腰厉声道,“嚷嚷什么?这屋子又不是从你们手里租来的,就算要撵人,也轮不到你们。不服气的,只管去见房东太太,咱们当面把话说清楚。我就不信了,执中月月缴费,从来没有差过一天,难道还抵不过你们这些拖欠房费的人?正好听听房东太太怎么说,到时候谁留谁走,还真不好说呢。”
她这样一说,众人的声音立刻弱了下去。
齐执中工作体面,在房东眼里也是个好说话的人,自然要高看一眼。而其他人就不同了,房东恨不得将他们都撵走,好重新换一批有钱的房客来。
可他们一旦离开,就真要流落街头了。
一个妇人恶狠狠地盯着戴霞道,“你是他什么人?要站出来帮着说话?你既不住在这里,就没有说话的资格,还不给我让开了?”
戴霞冷冷地道,“你这话个算是问对了。我是他什么人?我这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是他的合法妻子,已经领了结婚证的。怎么?我帮着自己男人说话,有什么不对吗?”
她本就泼辣,那副坦然无畏的模样更是震慑住了来闹事的人,众人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讪讪地散开了。
戴霞高声道,“过去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咱们也没做过得罪人的事。若是想和和气气地相处自然欢迎,但若碰到蛮不讲理要找事的也只管过来,我若是皱一下眉头,都算是输了。”
齐执中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算了算了,别说了。”
戴霞‘哼’了一声,嗔怪地看着他,“你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只知道赔礼道歉?这些欺软怕硬的人,哪有一个好说话的?你越是这样,他们越以为你怕了呢。”
齐执中憨厚地笑了笑,没有再坚持什么。
戴霞赶紧将白蓉萱拉了过来。
齐执中显得很是震惊,“浚缮……”
戴霞狠狠掐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