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亲事,后来黄氏的母亲病逝,父亲忙于商铺无暇管家,身为长女的黄氏理所应当的承担起家务,不但负责黄家的日常事务,还要监管弟妹,年轻时就颇有贤名。 黄氏嫁到唐家后,为舅舅唐崧舟生下三个孩子。长女唐学萍后来嫁到了同在杭州的张家,白蓉萱记得这位姐夫十分能干,少时就支应门庭,生意做得十分红火。长子唐学荛早就弃文从商,跟着舅舅一起做生意,他年纪虽轻,但眼光独到,又肯吃辛苦,常常让舅舅感慨这个儿子若是早生几年,怕是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幼女唐学茹是个不安分的主,整日的惹祸,白蓉萱最后一次听说她的消息,是她跟着几个好友偷偷溜去了广州的女校读书,之后就音信全无了。 这会儿唐学茹得了母亲的批评,有些不服气地嘟着嘴,凑到床前盯着白蓉萱不说话。 黄氏心疼地看了看白蓉萱的神情,“怎么脸色这样难看?赶紧安排人去请位大夫过来瞧瞧。” 跟着黄氏进来的崔妈妈说道,“夫人,这大过年的去哪儿请大夫,都忙着过节呢。”崔妈妈是黄氏从前的丫鬟,后来由唐老夫人做主嫁给了唐家店铺的一个二掌柜,对黄氏最是忠心。她心急地往前凑了凑,给黄氏出主意,“年前茹小姐吃的受惊药还剩下一副,要不先熬了给萱小姐吃了?” 白蓉萱听她这样说,猛然记起有一年秋天唐学茹爬到唐家后院的一棵核桃树上学人打核桃,结果核桃没摘下几颗,自己倒是从树上跌下来,受了惊吓,请了大夫,连吃了四五副汤药才见好。 黄氏听了,连忙答应,“快!快去熬好了端过来。” 崔妈妈脚步飞快地冲出了门。 唐氏还是不安,低头看着白蓉萱小猫似的可怜模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下午不还好好的吗?”又问黄氏,“那汤药对症吗?可别把蓉萱吃坏了。” “不会的。”黄氏安慰她,“那药是学茹吃过的,药效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瞧她的模样,和学茹当时的样子很像,似乎也是受了惊吓,是不是睡梦里被谁家的鞭炮声吓住了?” 唐氏恍然大悟,“蓉萱,你别害怕,妈在这儿呢。” 眼前的情况却让白蓉萱越来越糊涂,如果说这是梦,可为什么梦会这样真实?如果一切都是幻觉,为什么她能闻到花香,能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可以感受到母亲的温暖? 就在这时,吴妈从外面跑了进来,“夫人,老太太过来了。” 白蓉萱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探头看了两眼。眼前的吴妈还很年轻,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袄,脸色十分着急。她是母亲的陪嫁丫鬟,一直对母亲忠心耿耿,母亲被白家赶出来时,她也毅然决然地跟着出来了。多年之后,她跟随白蓉萱辗转各地,不辞辛苦的照顾她,也都是看在了母亲的面子上。 想到在北平那段孤苦无依的岁月,白蓉萱贴在母亲柔软的胸口哭了起来。 “好孩子,别哭,你外祖母来看你了。”唐氏小声安慰着她。 “蓉萱怎么了?快给我看看!”一个老妇人心急如焚地由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搀扶着快步走了进来。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床前打量着白蓉萱,眼神里满是担忧,“蓉萱,你哪里不舒服?” 白蓉萱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外祖母。外祖母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头发已经半白,但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一双格外强势的眼睛此刻却满是担忧与心急,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握着白蓉萱的手,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神情。 白蓉萱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外祖母。 “还好,还会叫人。”黄氏在一旁松了口气。 搀扶着唐老夫人进门的少女正是舅舅的长女唐学萍,她年纪要比白蓉萱和唐学茹大上许多,又是家中的长女,对自己要求严苛,平日除了帮黄氏管家之外,得闲还要做些衣裳鞋袜孝敬长辈,和白蓉萱、唐学茹来往不多。她这一年就要成亲出阁,去年秋后就开始忙着准备嫁妆,更是不怎么出门了。因是过年,她难得穿了件绛红色的上衣,一条淡黄色的长裙,显得整个人光彩照人,她在一旁看了半晌,小声问道,“学茹,蓉萱这是怎么回事?” 经她一问,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唐学茹的身上。 唐学茹有些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可不干我的事儿,你们别随便冤枉我。我来找她玩,她一睡醒就这样了,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唯恐别人不信似的,连连摆手以证清白。 黄氏无语地瞪了她一眼,“又没人怪你,你怕什么?” “我……我不是前科太多,怕你们误会吗?”唐学茹嘟囔道。 众人听到她这样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唐老夫人道,“你这混世魔王,也知道自己太过顽劣,明儿又长了一岁,看你还敢不敢胡闹?” 正好崔妈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