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荛气喘吁吁,一回到家里没急着去见黄氏,一路风驰电掣地跑了过来。 白蓉萱见他这副心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亲自搬了凳子让他坐,又吩咐小圆去沏茶来。 唐学荛一把拉住了她,“你别忙活了,我又不是来你这里喝茶扯闲篇的。” 白蓉萱故意逗他,“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唐学荛瞪了她一眼,“可算是用你帮着办点事儿了,看把你神气的。以后有什么事你可别来找我,南京那边再来信,我也不急着给你送,非要压个十天半月的,看你着急不着急。” 白蓉萱笑嘻嘻地说道,“你上次来也是这样,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唐学荛被噎得一怔,沉吟了半天才低声道,“你今天……今天……” “今天怎么了?”白蓉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今天的天气不错,算是入秋后难得的好日子了,再过几天菊花就要开了,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举办赏菊会。” 杭州每年中秋前后都会组织花农举办赏菊会,一来是为节日增光添彩,二来也是给花农增加些收入。近几年越办越大,不少苏州无锡一带的花农也会参加,异常的热闹。 唐学荛听她东拉西扯的,分明就是故意在绕弯子,他无奈地看着白蓉萱道,“你少在这儿跟我装傻充愣的,我问你……你今天不是跟我妈出门去了吗?见……见到……了吗?” 白蓉萱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跟蚊子叫似的,往日的气势全无,腼腆害羞的样子就像个新进门的小媳妇一般。 白蓉萱差点儿直接笑出声,她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跟舅母出门了呀,不过你问我见到了吗?见谁呀,是张太太吗?” 唐学荛见她拐弯抹角就是不肯直说,他有些坐不住了,一甩袖子干脆什么都不问了,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白蓉萱一把抓住他的手,“哎哟,你就拿这个态度求人办事呀?一点儿耐性都没有,这怎么能成呢?” 唐学荛哼了一声,“既然你不爱说,多问也是没用,何苦在这儿让你看笑话,我去问母亲也是一样的。” “哎呀,你这人可真没意思。”白蓉萱撇了撇嘴,把他按在凳子上坐下,笑着说道,“我已经见过李家的那位六小姐了,正如张太太所言,是位聪明贤惠的美人……” 白蓉萱的话还没有说完,唐学荛就激动得叫道,“真的啊?”可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尴尬地捂住了嘴巴,“你……你继续说。” 白蓉萱道,“我也是初次和她打交道,很多事也就能看个表面,不过样貌绝对是万里挑一,舅母只看了一眼就说什么都移不开眼睛了,要不是张太太会做人,找了个借口把她拉走了,舅母非把李小姐看毛了不可。” 唐学荛听着微微一笑,耳朵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白蓉萱又道,“你可知舅母叫你回来何事?” 唐学荛本能地摇了摇头,“该不会和李家有关系吧?” 白蓉萱嗯了一声,把张太太要托他去给李家送东西的事情说了。唐学荛顿时紧张起来,“啊?这么快就见面吗?我……我还有点儿没准备好。” 白蓉萱听着笑道,“你有什么可准备的,只是帮张太太跑个腿而已。”不过她见唐学荛这样羞涩紧张,不再和他打趣,在他一边坐下来说道,“这件事能不能成还是两说呢,你可千万不要弄得自己手足无措的。这两年你跟着舅舅在铺子忙里忙外长进了不少,为人处世也有进退,不然吴妈田产的事情,祖母和舅舅怎么可能放心全权交给你呢?那件事儿你办得又干脆又明白,祖母不是也表扬了你吗?你平日什么样这会儿就什么样,到那边把场面话说漂亮也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是尽人事听天命,强求不来的。” 唐学荛听她温声细语的,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戳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他的紧张和不安也减轻了不少。他忍不住笑着道,“你小小年纪居然还懂‘尽人事听天命’,又是从祖母那里学来的吧?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居然还安慰起我来了!行了,我回去洗漱一下换套衣服,还要去见我母亲呢,想必她也有一箩筐的话要对我说,我就不在你这里久坐了,免得耽误了张太太的事情,让人觉得我不稳重。” 又恢复成了往日拿得起放得下的轻松模样。 唐学荛起身往门外走,白蓉萱想了想,追到门口问道,“荛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件婚事没成,你会不会很难过?” 唐学荛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道,“真是个傻丫头,你也太小瞧我了!才说了听天命,转身的功夫自己就忘了。婚姻大事是要看缘分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放心吧,我不是那钻牛角尖的死心眼,鞋子合不合适还是要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