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了,便由儿子陪着她回去了几次。 李老爷甚至起过让张自力给自己做女婿的心思。 这次见了几面之后,李老爷便看出张老爷和张太太都是老实敦厚的性子,不然也不可能放心将女儿交在他们手里。他索性不再说那些客套话,拍了拍张老爷的肩膀道,“你把酒准备好,等我从上海回来,到时再叫上唐老爷,我们几个不醉不休。” “好!”张老爷不是好酒贪杯之人,但还是痛快地应了下来。他不再多做挽留,送李老爷出了书房的门。 得知消息的李家两位小姐赶紧跑了出来。 李老爷是粗犷的性子,天生嗓门大,今天离别在即,他难得温声细语地交代道,“在这里要好好听姑姑和姑父的话,不要胡闹,更不要惹事生非。我只去几天,带你母亲看完病就会回来,你们不用挂念惦记,我这辈子也不知出了多少次门,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遇到了不少,就算碰上什么事儿也有办法化解。” 李家的五小姐点了点头,眼神里写满了不舍与不安。 六小姐虽然也牵挂父亲,但还是坚强地笑了笑,眼神明亮地对李老爷道,“听说上海五道口的烧鸡很少吃,您回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一只?” 李老爷听后一愣,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好了。 自己要出远门,女儿居然只知道惦记着吃。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远的路,烧鸡带回来也变成了臭鸡,你要怎么吃?再说了,天下的烧鸡都差不多那一个味,有什么差别?” 六小姐撇了撇嘴,“那您看着给我买点儿什么回来,上海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肯定有很多好东西。” 李老爷拗不过她,“知道了,知道了。” 李老爷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由张老爷送着出门。李家两位小姐都没有再送,而是站在小园的门口望着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花丛后头。 李家六小姐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五小姐忍不住道,“你也是的,都不知道关心父亲几句,还要什么烧鸡,又不是小孩子了,让我说你什么好。” 她心里有些不悦,但当着张太太和张芸娘的面不好深说,只能点到为止。 李家六小姐柔声反驳道,“你懂什么?我正是怕父亲伤感难过,故意这样说的。要不这一路上他总会惦记我们,还会因为把我们留在姑姑家里照顾而觉得愧疚。跟他张嘴要点儿东西能让他分分心,不至于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一件事儿上,母亲的病情就够他操心的了,要是再加上我们,他这把年纪怎么能吃得消?如今父亲的身体也不如从前了,之所以还强坚持着,靠的就是骨子里的那一点儿执念,我真怕他这一路上颠簸辛苦,又着急又上火的,回头再急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