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婚期的日益临近,唐老夫人的精神便落在了孙女的婚事上,对相氏的事情就没有之前那么上心了。 反倒是白蓉萱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前世相姨娘在唐学萍的婚礼上蹦跶得最欢,而且大出风头,把忙得晕头转向无暇顾及其他的黄氏都给比了下去,更是趁此机会打开了交际圈子,没多久就在长房站稳了脚跟。唐崇舟见她会办事,唐学荣的年纪又渐渐大了,大手一挥便将管家之权放心地交到了她的手里。自那之后相姨娘对二房便渐渐冷淡了下来,不像之前那样热络,对唐老夫人也没那么敬重了。 黄氏虽然气愤,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相姨娘一朝得势,立刻就像换了一副嘴脸似的,开始大张旗鼓地管理起长房内院的事情,当年章夫人留下来的老人被她用各种借口清扫出门,满院子安排的都是自己的心腹。等一切安置妥当后,她便开始清算起唐学莉来。 当年唐学莉管家的时候,两个人虽然没有明刀明枪的过招,但相姨娘总觉得自己被她压了一头,而且唐学莉仗着有二房的唐老夫人和黄夫人撑腰,事事都要争先,反倒把自己晾到了一边。 相姨娘如今大权在握,儿子又可以独当一面,她怎么可能会对唐学莉客气呢? 所以才会将唐学莉嫁给了一个上了年纪的鳏夫。 当时白蓉萱得知消息的时候,很是不能理解相姨娘的做法,她这样不留余地的将唐学莉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直到她流落至北平的四合院中生活,偶然间听到隔壁的母女俩吵架,这才恍然大悟。 隔壁住着从东北逃难来的一大家子人,全挤在一间不大的房间内,整日争来吵去的,周围的人都看不上他们一家。 这家的女主人是续弦,给男主人生了个儿子,为人又非常地彪悍麻利,在家里腰板很硬,就连当家的男主人也不敢驳斥。女人很是看不上丈夫头前妻子留下的两个女儿,又因为家里的日子不好过,就想把女儿都嫁出去,要些聘礼过日子。 可偏偏寻来找去的没有合适人家,最后女主人给女儿也定了个死了老婆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的鳏夫。那女儿哭着不愿意,女主人却做主收了人家的聘礼。女儿在院子里哭喊着叫道,“你自己过不了好日子,还想把我们也往火坑里推是不是?自己做了续弦后妈,心里不平衡,就想让我们跟你一样不幸,你这个人的心怎么这样黑啊?” 那女主人平日伶牙俐齿的,被三五人围攻也毫不怯场,总能怼得人说不出话来。可听到女儿的这番话后,她居然出奇地安静,什么也没有说,像是默认了一般。 倒是这家的女儿当晚就收拾了行囊,偷偷带着妹妹从家里逃了出来。下了聘的男方家得知后上门闹了好一场,不但抢回了聘礼,还把家里乱砸了一通。 白蓉萱当时听到了这番话,猛然想到相姨娘和唐学莉的关系,总算明白相姨娘为什么不顾名声也要将唐学莉嫁到那样的人家去了。 她自己嫁给了年纪足以做自己父亲的唐崇舟,为此一直受人指指点点不待见,心里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也不想让唐学莉嫁得太高,非要她和自己过一样的日子不可。 或许这样能让她体会到报复的快感? 可这一世相姨娘却出奇地安静,几乎没怎么露过面。白蓉萱不禁十分惊奇,难道这件事儿也会发生改变吗?好像自从重生以来,许多事情都不会按照过去的轨迹继续下去,就像董玉泺的探亲,吴介的到来…… 白蓉萱有些心慌,感觉很多事情似乎都不受控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白蓉萱悄悄把吴介叫到身边来,“你能不能去帮我打听打听相姨娘最近在做什么?” 吴介警觉地望了她一眼,“这个时候您打听她的事情做什么?” 白蓉萱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她有点儿反常,过去有这样能露脸的机会,她肯定比谁来得都早,可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一直没有露面,俗话说反常必妖,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吴介想了想,“成,那我一会儿偷偷溜出去打听一下,要是打探不到您可别怪我。” “不会的。”白蓉萱摇了摇头,“小心些,不要给人发现了。” 吴介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吴介匆匆赶了回来。白蓉萱正和唐学茹与长房的三姐妹在唐学萍这里帮着待客。婚期临近,许多来客都会到新娘子的房里看一看,一来是瞧瞧唐家女儿的嫁妆,二来也要以长辈的身份说些祝福的客套话。唐学萍是准新娘不好亲自动手,几个姐妹就在一旁帮着倒茶迎客。 因屋子里摆满了嫁妆,白蓉萱和唐学茹、唐学莉三个没出嫁的,只能在门外帮着迎来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