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从筠! 李毅脑海中飞快闪过那个一副愤世嫉俗谁都瞧不起的青年人嘴脸。 江家真是病急乱投医,管家那边借不上力,最后居然把办法想到了郁从筠的身上。只是那个郁从筠看着就是个贼精贼怪的人,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瞧得上江家那种做派的人,难道是这小子把江家给耍了? 可江老爷和江耀宗都不是泛泛之辈,商界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折在一个少年人的手里? 李毅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太大。 带信来的人却道,“您也不用琢磨了,就是这小子设了个套,背后又有人推波助澜,江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结果就圈在套里出不来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家也搬完了,杭州也回不来了,算是彻底地走上不归路了。我听说江家现如今在上海的日子很不好过,生意上半点儿起色也没有,如今店里连个掌柜和伙计都没有,全靠江家大少爷一个人撑着,已经沦落到要偷偷典当东西过日子了。偏偏那江家二世祖又是个不省心的,自从被断了根之后,性子就越发阴狠古怪了,听说发起狂来,连江老爷也震慑不住。他整日整夜的不着家,花钱仍旧大手大脚的,江家到了这一步,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鸡飞蛋打! 要真是这样的话,江家就算是彻底地完了。 只是不知道郁从筠和江家究竟有什么过节,要这样设计陷害江家。 而且江家也不是等闲之辈,江会长那只老狐狸眼睛一眨便是一百个心眼子,不会轻而易举地上当,能让江家吃这么大一个闷亏,布局一定非常的周密严谨,一定是前期让江家吃到了甜头,使他们放松警惕了下来。能做到这一步,单凭郁从筠的能力绝对做不到。 李毅淡淡地问道,“郁家的背景已经强大到足以只手遮天的地步了嘛?” “那肯定谈不上!”带信人一边撇了撇嘴,一边扒着毛豆道,“别的不说,上海的四大家族便封了顶,寻常人家根本跨越不去。尤其是那个闵家,听说闵六爷虽然小小的年纪,却跟洋人的关系非常要好,称兄道弟能说上话,那些洋人连管市长的面子也不给,可对上闵六爷的时候,偏偏言听计从,看得人一点儿脾气也没有。别看闵六爷小小的年纪,却聪明得像个鬼一样,少说也有一万个心眼子,正常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就算那些在商界混迹了半生的老油条碰上了他,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儿,别人都说他是个嘴甜心黑的家伙,被他卖了还要帮着他数钱呢。你再看看如今是什么天下?那洋人在租界里跺一跺脚,周围都要抖三抖,谁敢得罪他们呀?有了洋人这层关系,闵家算是一步登天了。四大家族下头还有十几个叫得出名的小家族,说是‘小’,实力却不逊于上头这四个,更不用说后起来的管家,徐家和苏家等等了。郁家算什么东西,根本连前十都排不进去。” 既然这样,江家又怎么会上当呢? 带信人道,“说道理郁家和咱们杭州城的马家有些相似,一家子都是读书人,上两辈赶上了留洋的好时候,家里前后送出去七八位族中的弟子,也不知道书读得怎么样,总之是镀了一层金身,再回到国内这身家可就变了。曾绍权接手南京政府的时候焦头烂额,正是用人的时候,郁家的祖上和曾家有那么点儿裙带关系,正好趁机舔着脸求到曾绍权的面前。当时曾绍权的地位岌岌可危,许多部门因为没有管事的领导已经濒临瘫痪,再这样下去他这个代总理没人请,自己也要灰溜溜地下台了。因此曾绍权一听说郁家人出过不少留洋的人才后,立刻就任命了几个重要的位置,郁家又是善于钻营的人家,没多久就在南京站稳了脚跟,慢慢地将家族弟子安排在了国内几个重要的位置上。同样都是读书人,郁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已经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家了。你再看看马家,一窝子的穷酸鬼,读了八辈子书仍旧一点儿出息没有。听说他们家的二公子正在说亲,一听说是他们家,女方没一个同意的,现在连媒婆都不愿意接马家的活了。” 李毅觉得这件事背后肯定还有文章,只是山高皇帝远的,他就算有心也没办法得知上海那头的消息,这件事儿只能暂时放一放,等以后有机会再研究了。 李毅取出准备好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带信人看着眼睛一亮,急忙收起来陪笑道,“要不怎么我就愿意和李老板您打交道呢,快人快语不说,从来也不差我们的钱儿,您放心,以后上海那头要是有新消息,我一准第一个告诉您。” 李毅挥了挥手,带信人喜不自胜地退了下去。 小乙子等人走远了才凑上来小声道,“家主,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江家是被人给算计了才吃这么大一个亏,您说是郁家那个小子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李毅沉吟着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小乙子十分意外。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