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丈夫的衣襟,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留在身边。只要他不去重庆,那么他会永远平安无事,陪自己相濡以沫,白头到头。 可不管她怎么挣扎努力,手就像使不上力气一般,最后也只能握住一抹风。 丈夫的背影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一点点变淡,最终永远地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唐氏也不止一次地审视过自己,她一定不是个称职的妻子吧? 丈夫即将远行,她却赖在床上睡懒觉,甚至没有送他出门。如果时光能够倒退到当日,她一定会起床亲手为他煮一碗平安面,送他到大门前细细的叮嘱…… 只是啊…… 上天再也不会给她这样一个机会了。 谁能想到那一别,居然就是永别呢? 唐氏陷在了回忆之中无法自拔,还是唐老夫人轻轻唤了两声她的名字,唐氏这才回过神来,一脸不解地看着母亲。 唐老夫人道,“这孩子,大家都在这儿说话,你却走神了。丁夫人跟你说话呢……” 唐氏一脸歉意地看向了丁夫人,“不好意思,我听着听着就想到了别处去,没有听到您的话,您刚刚说什么?” 丁夫人没有往心里去,笑着道,“我是看您身上这件衣裳的手艺好,做工也别出心裁,想问问这是哪里的手艺,回头我也照样子做一件。” 唐氏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出门前她随便让吴妈找了一套换上,根本就没怎么留意。自从白元裴去世之后,她好像对打扮一事就不怎么上心了。女为悦己者容,最珍视自己的人都已经远去,她又打扮给谁看呢? 唐氏打量了一番,这才道,“这是有年头的衣裳了,好像是在上海做的,隔得太久我都记不清楚了。” 丁夫人原本只是见唐氏貌美,有意要恭维几句,听她这样说,便笑着道,“我说的呢,怪不得有这样的好手艺。不过衣服虽好,也要看穿在谁的身上,我没有您的身形,穿什么也是白扯。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越吃越胖,越胖越懒得动,我看早晚有一天要毁在这张嘴上,可偏偏就是管不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