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过头来,白蓉萱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她的心思全放在了唐学荛和吴介的身上,茶饭不思,晚上整夜整夜地失眠。才过了两天,人就清瘦了一圈,唐老夫人特意把她叫过去安慰了一番,见她嘴上答应,但人却依旧没什么精神。唐老夫人便和唐崧舟商量着先停两天于黄氏的课,让两个孩子休息休息,养养精神。
唐崧舟本来还以为又是唐学茹起的幺蛾子,跑过来跟母亲说了些什么,皱着眉头不想答应。唐老夫人见状立刻猜到了儿子的心事,忙解释道,“你可真就冤枉茹姐儿了,不是她起的头,是我看蓉萱这几日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怕她这样下去吃不消,所以才和你商量着让她们停一停。对子女要求严格没什么不对,但也要因材施教因地制宜,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严格,过刚易折,真把孩子养坏了,后悔都来不及,凤君也饶不了你。”
唐崧舟惭愧地笑道,“您说得对,是我把事情想拧了。既然如此,我跟凤君说,让她跟于黄氏商量商量看,先停几天课程再说。”
唐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起了头。
唐崧舟又道,“蓉萱这孩子心事重,自小到大都喜欢一个人承担,不愿意与人倾诉。说真的,和治哥比起来,我反而更担心她。女孩子这样要强,将来嫁到婆家是会吃亏的。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什么都不说,真有什么事儿,娘家就算有心都帮不上什么忙。”
唐老夫人听着轻轻叹了口气,“这何尝不是我最担心的?可人的性格是日常生活中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何况蓉萱自小随着母亲生活在唐家,外头风言风语的对她不可能没有影响,她闭口不言什么都不肯说,一来是怕我们多想,二来也担心阿姝不舒服……蓉萱这孩子啊,也是太愿意为别人着想了。”
唐崧舟心疼外甥女,和母亲研究道,“于黄氏歇课的这几天,也不要让蓉萱在家里闷着,只会让她更加胡思乱想。回头我跟凤君说,让她抽空带着蓉萱和学茹多去学萍那里坐一坐,学萍看到了娘家人心里能好受一些,也能给蓉萱找点事情做,分散分散精神。”
唐老夫人对此十分赞成,“这样也好,总关在房间也不是个事,你看看阿姝就知道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再好的性子也磨得差不多了。”
唐崧舟从母亲这里告别,立刻就去见了黄氏。黄氏听了丈夫的话,什么也没说得答应下来,“正好,我本就准备去看看学萍呢,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吃点儿饭。你们这群大男人啊,只会跟着瞎忙活,哪懂得女人生产的苦?”
唐崧舟讪笑,“你怀着身孕的时候,我对你不是挺好的吗?”
黄氏白了他一眼,“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唐崧舟讪讪地摸了摸鼻头,打着去铺子的旗号,快步溜了。他落荒而逃的样子落在黄氏的眼里,惹得她一阵笑。崔妈妈上前道,“您这可真是冤枉老爷了。当初您怀着身孕的时候,他可紧张极了,晚上稍一翻身,他就先醒了,我在外间听得清清楚楚,没等我起身,是茶是水他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我这是逗他玩的。”黄氏感慨地道,“我这辈子,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夫妻恩爱,儿女孝顺。我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些,就对爹感激得五体投地,要不是他老人家眼光好,给我选了一门好亲事,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我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这都是命啊!”崔妈妈轻声道,“当初老太爷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不少人都等着看好戏呢。那时候唐家的家境艰难,许多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人都觉得老爷这在把您往火坑里推,外头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也是老太爷硬气,压根就懒得理会这些风言风语,最后却证明了他的眼光极好。您这辈子顺风顺水,简直没有受过什么磨难,老夫人和老爷对您更是敬爱有加,尤其是老爷,有什么事儿都和您商量着来,不比那些事事自己拿主意,却什么也办不好的人强太多了吗?”
黄氏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不过她猛然间想到了自己的妹妹黄凤芝,有些唏嘘地道,“你说我爹眼光独到,可为什么会给凤芝选那么个婆家呢?”
“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崔妈妈道,“二小姐的婆家当初可不是这样的,外头的风评一向很好,不过听说当初定亲的时候老太爷没大看重二姑爷,觉得眼光躲闪,不像意志坚定的人。倒是二小姐自己愿意,老爷也不想棒打鸳鸯,最后就点头答应了。谁成想婚后果然如老太爷预料的那般,二小姐的日子水深火热,就像被架在火上烤,日子真是难过极了。”
黄氏一想到妹妹就觉得心疼,“也不知道凤芝现在怎么样了?她小的时候跟我还是很亲近的,等长大了却反而越走越远,平日里也不来个信,真是不知道她那个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都到了这个年纪,我们又是亲姐妹,没了父母在上面,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可她却不如阿广和阿阔一半贴心。”
崔妈妈道,“您也别跟二小姐较真,她是个要强的人,日子过得不如您,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