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些不好办了。
商君卓还以为自己搬出‘增长见识’这一套说辞,白修治虽然觉得不妥,但也会勉为其难地答应呢,没想到他非但不赞成,还表现得如此抗拒。
商君卓想了想,笑着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虽然外头乱,但又不是我一个人走镖,镖局里那么多经验丰富的镖师,我充其量就是跟着看看热闹,凑个人数罢了。真有什么危险,自有人顶在前头,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人顶着不是?你放心,我只会偷偷躲在后面,一定不会装大半蒜往前凑合的。你是不知道赵把头开出的价格,实在太让人心动了。走一趟镖,就顶得上我辛辛苦苦在渡头搬半年的货物了……”
白修治还是道,“你缺钱,我可以给你。但走镖不行,这不是女孩子应该做的事,你说我迂腐也好,说我重男轻女也罢,总之我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险。”
商君卓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只能耐着性子道,“我知道你不缺钱,但你能帮得了我一时,总不能帮我一辈子吧?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我也不能一直舔着脸索求你的帮助呀!”
白修治想也没想地道,“我可以帮你一辈子,只要你需要,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可以帮你……”
商君卓听着他这样直接地袒露心声,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红着脸低下头,轻轻地啐了一声,“胡说八道,一辈子是多大的事儿,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答应得了的?”
白修治认真又诚恳地道,“君卓,你知道我的为人,我素来不说大话和假话,既然说了,就肯定经过深思熟虑。只要有我在,你完全不用这么辛苦的,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生活,只要你愿意,我没有不答应的。”
商君卓低着头,“只要我愿意,你都会答应?”
白修治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当然。”
商君卓撇着嘴微微一笑,“谎话!那为什么我要去走镖,你说什么都不答应。”
白修治一愣,有些傻眼,“这……这怎么能一样?”
商君卓叹了口气,轻声道,“修治,我当然知道你是真心为我考虑为我好,可你要相信我,我既然把话拿出来跟你商量,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走镖虽然危险,但一来工钱实在可观,二来则是为了有些见识。你也知道,我长这么大,一直像个陀螺一样为了生计奔波不停,虽然父亲是个教书匠,可我自己都没读过几年书。总这样下去,我除了干活还有什么用?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趁着年轻出去走走,总不会像个睁眼瞎一样,以为头顶的天只有巴掌这么大。世上的事,从来都是危险与机遇并存,难道安心活在南京城,就能平平安安的活到死吗?那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虽说战乱四起,但若是没有战乱,平常人谁会出高价钱请镖局的人护镖?早两年南京城还有十七八家镖局,到现在就剩下三家了,多少人生意做不下去,只能忍痛管了祖辈们留下了的基业。可你现在再看看,这三家的大门常年被围得水泄不通,生意做不完的做,这不就是机遇吗?”
白修治知道她说得都对,换作任何人,他都会满心祝福地送对方上路。
但问题是……这个人偏偏是商君卓呀。
白修治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她有一丁点伤害。
白修治沉着脸,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拿定了主意?”
商君卓点点头,“是!我觉得赵把头还算诚恳,而且也不是第一次跟我谈起这件事儿了,我觉得这笔买卖可做!”
白修治道,“没有回转的余地吗?”
商君卓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你知道我的脾气,只要是我拿定主意要做的事情,不管过程多么艰难,我都会咬牙坚持做完的。”
“是啊……我当然知道。”白修治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自知劝你不动,但又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去涉险。这样好了,你把我也带上吧,我跟你一起去走镖。”
“啥?”这次换商君卓傻眼,她瞪大了眼珠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你刚刚说什么?你要跟我一起去走镖?”
白修治的表情异常诚恳,“是的,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呀?”商君卓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你看看自己这单薄的身子,风一吹就会倒下来,怎么能吃得了这种辛苦?上路半天,你就得掉队,到时候我还要分心照顾你,非但帮不上我的忙,还会脱我的后腿。再说了,你不用读书了?这走镖一来一往,少说都要一个多月,长的则要半年,你跟着我东跑西颠的,学业怎么办?还有还有……我出门走镖还拖家带口的,镖局的人要怎么看我呀?你别说这种天马行空的笑话,我听后也就罢了,要是给别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呀!”
白修治一本正经地道,“我不怕别人笑话,随便他们说去。课业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我可以跟先生请假,何况不赶路的时候我也可以抽空读书,估计不会耽误太多的。至于我的身体,你就更不用惦记了。虽说不如你那么强健,但也没娇柔到风一吹就倒下的地步。你出门走镖,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