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见她说话时眼珠子还一直转个不停,躲躲闪闪的,一看就是心中另有算计。李毅淡淡地笑道,“我没时间跟你耗下去,你想好了再开口,只要让我听到半句假话,你这辈子就都不用再开口了。当然,我也不会要你的命,我要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宝贝女儿。”
婆子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的李毅,眼神惊恐不定,仿佛面对的是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恶魔。
婆子想了想,终于还是道,“请家主明鉴,这里面真没我什么事儿,我就是帮着周姨娘送个消息传个信,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本是个做粗活的下人,哪就有我说话的余地了?”
李毅道,“你只管说,至于怎么听,那是我的事儿,不用你费心。”
婆子早就听过李毅的名头,之前做事一直小心低调,唯恐惹怒了他,最后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尤其她服侍的还是周姨娘,家里长了眼睛的谁看不出来,李毅十分的不待见她,要是不知道好歹的跟着她胡作非为,将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这婆子为了女儿的嫁妆,也实在愁得没有办法了,架不住周姨娘三番五次的商求央告,最终决定铤而走险。人都有侥幸心理,李毅每天进进出出身上那么多事,哪就能顾得那么全,把眼睛能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就撞到了枪口上。
婆子原本还想死不承认,但见李毅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自己的女儿又在人家手上,只能坦白从宽,“我在周姨娘的房里只做打扫的粗活,周姨娘的脾气大,想一出是一出的,有时候不知道从哪受了气,回到屋子里又打又砸,我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也不敢往前凑,唯恐一不小心就做了她的出气筒。那天我正在屋里擦拭,周姨娘忽然让我去花厅看看,我知道花厅那边坐得都是李家宗族的人,又早就听过您和那边的人关系不怎么好,所以就不太想去。”
李毅哼了一声,冷笑着问道,“你还知道我和宗族人的关系?从哪里知道的?”
婆子低眉顺眼地答道,“还能是谁,自然是周姨娘了。她那个人发起火来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根本就不过脑的。”
李毅微微一笑,没有搭腔。
婆子便自顾着继续道,“周姨娘见我不答应,先是拿话吓唬了我一番,还说要把我撵出去什么的。她在家里什么地位谁不知道。说白了,也不过比我们高贵那么一丁点罢了。我没太放在心上,直说大老爷才去世,家里乱糟糟的事头多,这个时候还是别出去打转,免得惹眼,回头再给姨娘招来什么麻烦不值当。周姨娘却哪里听得进去,一脸兴奋地鼓吹着让我赶紧去。我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有事儿,更不想掺和进这趟浑水里了。”
李毅点点头,“没想到你一个婆子还有这样的眼色,你来李家之前是做什么的?”
婆子道,“不敢欺瞒家主,我过去在老家当地大户人家里帮佣做事,后来那家的主人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最后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地步,我看出事情不对,便急流勇退的提前从他们家偷偷跑了出来,临走的时候还卷了太太不少首饰财物,或许是报应吧,逃难的路上我两个儿子先后病逝,最后就只留下了一个丫头。我如今已经是坐五望六的人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命根子,还请家主大人有大量,有什么事情只管冲我来,千万别对我女儿下手。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体又在逃难的时候坐下了病,真是一点儿都吓不得的。”
李毅见她连私卷财物的事情都说了,知道没有撒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继续往下说。”
婆子便道,“周姨娘见我不为所动,又发了好一阵脾气。我知道她素来是个胡搅蛮缠不讲理的,更不愿意和她多费唇舌家缠不清,索性收拾了东西往门外走,准备等她泻了火之后再干,反正她那里平日根本就没人去,早收拾一天晚收拾一天都是一样的。周姨娘见我这样不开窍,只好又拿好处来引诱我,先是许了几件首饰,我心里想着她的东西未必干净,既然敢给我,多半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到时候好处没捞着,反倒惹了一身腥,所以仍旧没吭声。周姨娘见状,许诺我若是肯实心实意地替她办事,等事成之后不但会赏我一批金银,另给我八十亩上好的水田。”
李毅疑惑地问道,“我见你的谈吐就知道是个有主意的聪明人,周姨娘几斤几两你应该早就摸清楚了,不然也不可能不敢收她的东西。别的也就算了,这八十亩良田就算有钱都未必买得到,她夸下这样的海口未必能够实现得了,以你的聪明劲儿不可能听不出来,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婆子道,“家主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就知道了。”
李毅笑了笑,“好,你接着说吧。”
婆子道,“原来周姨娘让我去花厅见的人,是宗族里一个叫李殷的人……”
李毅没等她说完,眉头微微一皱,饶有兴致地问道,“周姨娘让你去找李殷?”
李家宗族那边多半都是些酒囊饭袋,做事着五不着六,根本就不够看,唯独这个李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