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殷状若疯狂,红着眼睛四下里寻找着自己的衣服。可事到如今,羞辱他才是小乙子的目的,又怎么可能让他得偿所愿?眼看着李殷像是发疯了一般往外冲,小乙子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殷爷,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长辈的姨娘你都敢睡,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事?这会儿知道怕了,是不是也晚了些?”
正说着,床上的周姨娘嘤咛一声,轻轻翻了个身。
小乙子冷笑着道,“哟,瞧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姨娘还一副好梦呢。”
跟他来的手下想笑又不敢笑,把李殷从地上提了起来。
李殷大声道,“这都是李毅的奸计,我是被他算计了的。”
小乙子懒得理他,让门外的两个婆子去找一床薄被,两个婆子哪敢不从,没一会儿就扯了床夏天盖得薄被过来。只是那被子有点儿小,用来裹李殷便有些顾头不顾脚。
小乙子见李殷那副狼狈的样子,笑得别提多高兴了,“就用它了!”
李殷咬牙切齿,一副要将小乙子生吞活剥的模样,愤恨不已地骂道,“你这个狗腿子,李毅不过拿你当条狗罢了,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小乙子没往心里去,而是淡淡地道,“当狗有什么不好?没有家主就没有今天的我,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情愿给他当狗,为他挡枪拦剑,谁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就得从我尸体上踩过去才行。”
李殷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小乙子。
他又怎么能理解小乙子对李毅的感激之情?
如果没有李毅,他这会儿就算活着,也一定像是活在烂泥潭中一般,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是李毅,把他从黑暗中带了出来。虽然外人都说李毅心狠手辣,而且为人冷漠刻薄,但他们根本就没有试着去了解李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看法。只要和李毅打过交道,就会知道他有多么的古道热肠,又是多么的聪明果断。
小乙子狞笑着看向李殷,“就你那三脚猫的手段,还敢算计家主?就你这二两重的身子,摆在我们面前还真不够看的。老实告诉你……”他悄悄凑到李殷的身边,小声道,“今天你若是死了便罢,但凡还有口气,这件事儿都没完。就算家主慈悲饶了你的狗命,我也跟你没完,往后的人生还长着,咱哥俩好好过几招。”
李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李毅慈悲?
放狗屁吧!李毅恨不得早点儿结束了他的命。
难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李殷不服,可此刻的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嘴里被重新塞了东西,几个人架着将他抬出了门。
小乙子回头瞥了周姨娘一眼,心说这蒙汗药药劲儿还真强,都这么久还睡得像死猪一般。他不耐烦地冲门外瑟瑟发抖的两个婆子招了招手,“打点凉水来,把她给我泼醒,一会儿保不准有话要问她,这副样子怎么能行?”
两个婆子不敢有一丝怠慢,立刻就提着水桶去井里打水。等回来的时候,倒没急着泼水,而是低声下气地向小乙子求饶道,“小乙哥,跟你商量个事儿。刚才被你带走的那婆子性格虽耿直,人却不坏,她去年才死了丈夫,法活了。您是菩萨一般的心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好歹饶了这一回,她有了这次的见识,下次也不敢没轻没重的说话了。”
这倒让小乙子有些意外。
他笑着看向说话的婆子,“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挺重情义,都这个时候了,还帮她讲情。你放心吧,我还没蛮横到要和一个婆子过不去的地步,不过是杀鸡儆猴,拿她来吓唬你们罢了,一会儿就放回来了,别担心。”
两个婆子总算松了口气,一个道,“阿弥陀佛,不愧是小乙哥,到底心善,菩萨也会保佑你长命百岁的。”
另一个道,“小乙哥常年跟在家主身边,有样学样,身上自带着一股威严,不用吓就够让人怕的了,我们对您的吩咐没有不尽心的,不敢有任何怠慢。”
小乙子被捧得飘飘然,得意地道,“我跟家主怎么能比,还差得远呢。”又收起了笑脸道,“赶紧办正事,小心耽误了家主的大计。”
周姨娘这副样子,将来肯定没好果子吃。两个婆子心知肚明,平日里在她这里又没少受气,因此毫不手软,一桶冰凉的井水自头浇下,周姨娘在床上打了个激灵,猛地窜了起来。
她嘴里惊叫着,等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后才大声喝骂道,“老娼妇,作死吗?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
两个婆子毫不惧怕,站在一旁冷笑道,“姨娘怕是睡梦魇了,满口的胡言乱语,快清醒清醒,一会儿要去花厅说话呢。”
花厅?
周姨娘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头疼得不行。她一脸诧异地问道,“去花厅做什么?那边都是宗族的人,好端端的可别往那边跑!”
话音刚落,屋内居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冷笑声。
周姨娘被吓了一跳,惊声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