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道,“出去转转也是好的,这些日子大家为了长房的事弄得人仰马翻,正好趁这个机会放松放松。您带着阿姝和孩子们去吧,我就留在家里好了,总要有个人在的,以免有什么事儿的时候,连个人也找不到。”
唐老夫人道,“回头我和阿姝商量商量再说,我现在出个门可不像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罗里吧嗦的事情一大堆。”
黄氏笑着道,“那等您定下来告诉我一声,我好也好为你们准备车马。您看看要不要请上丁夫人?”
“再说吧。”唐老夫人随意地点了点头,两个人说起了家中的事。
水灾过后,于黄氏再次登门,白蓉萱和唐学茹每天跟着她学习,日子渐渐回到了正轨。不过白蓉萱却始终惦记着自己的那封信有没有到哥哥的手里。
哥哥此刻在做什么呢?
南京也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雨,但灾情却远不如杭州那么严重。白修治接到妹妹来信时,窗外正是一片晴朗。孟繁生抱着被子往门外走,“这么好的天气不晒晒被子不是可惜了吗?我说你也别窝在房间里了,人都要发霉了,赶紧跟我出去透透气。”
白修治向他扬了扬手中的信,“你先去占个好位置,我一会儿去找你。”
孟繁生笑道,“又是家里的来信吗?听说杭州那边的水灾比较严重,你回信的时候记得问问家里的情况。”
白修治道,“这是一定的,我比你还惦记呢,还用你提醒?”
孟繁生嘻嘻一笑,“我这不是怕你心里只惦记着君卓,其他人都不放在心上了嘛?”
白修治瞪了他一眼,“才正经了两天,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赶紧忙你的去,别在我这儿添乱。”
“好好好!”孟繁生答应道,“我走!我走还不行吗?你不喜欢看,我还不愿意碍你的眼呢。”抱着被子笑呵呵地出了门。
白修治展开了信,从头读到尾,在看到长房所发生的事情之后,震惊的连看了几遍才敢确信。末了看到白蓉萱问他能不能在中秋节之前赶回去见上一面,白修治温暖地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这个妹妹呀,真是越长大越黏人了。
他仔细地算了一下时间,如果赶回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来回的路上要紧张一些。他外出求学多年,已经好久没有回去见过母亲和外祖母了,也不知道她们两位的身体怎么样了。去年说好了要回去,没想到临出发之前又遇到了突发的事情……
想到这里,白修治下定决心,今年无论如何要回家一趟。
他找出纸笔,开始认认真真地给妹妹回信。
一口气写了几页纸,他找出信封装好,准备明天再送出去。刚松了口气,就听外面传来孟繁生的声音,“浚缮,你的信还没看完?快出来!操场上有人在放风筝!”
白修治起身伸了个懒腰,抱着自己的被子走了出去。孟繁生已经占好了位置,帮他把被子铺好,满面微笑地问道,“家里一切都好吧?”
“没说。”白修治道,“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我舅舅家的位置地势很高,要是连他都受了灾,那整个杭州就都被泡在水里了。”
孟繁生点了点头,“那就好!我最近听他们说啊,福建和浙江灾情十分严重,曾绍权这些日子头疼不已,正在不断运作凑钱,甚至把心思都打到各地商会去了。”
白修治道,“国家财政很缺钱吗?”
孟繁生道,“过去嚷嚷着是不缺,你没看报纸上还常摆出一副歌舞升平国富民强的姿态来吗?但缺不缺不是嘴上说的,是要看实际行动的。这灾情一出现,不就看出猫腻来了吗?要真是不缺钱,这会儿救援的物资不早就在路上了?要是再耽搁下去,我怕曾绍权的威信就更弱了,以后谁还能听他的话啊?”
白修治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孟繁生道,“大家都这么说。也不知道曾绍权是怎么了,就好像走了背运一般,自从他当上这个代总理,似乎就没有太平过。不是这里干旱,就是那里降雨,曾绍权脑袋顶本身就没几根头发,估计这会儿都被自己揪得不剩什么了。”
白修治微微一笑,“那也不会,曾绍权要真那么没用,也不会在风雨飘摇的位置上一坐就是这么多年了。他这个人最会左右逢源,善用制衡之道,当初他刚上任的时候,局势可不像现在这样明朗,四处乱作一团,谁会安心听他的话啊?才过了几年,你现在再看看他的布局,就知道他是个难得的厉害人,可是小瞧不得。别的不说,单是把上海和广东两地分给自己最信任的人,你就知道他这局棋下得有多精妙了。上海和广东可谓是两颗明珠,被称为心脏也不为过,只要能守住这两块重地,曾绍权的位置就稳如泰山,暂时是没人能撼动得了的。”
孟繁生听后一脸佩服,“你说得没错,上海和广东就好比两个钱袋子,曾绍权想要救急,只要跟自己的外甥和侄子张嘴,这两人动用自己的势力,无论如何都会凑出来给他的。这么说来……曾绍权这会儿装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