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卓郑重地点了点头,“怎么,你瞧不上?这声师父也不能白叫,我也不敢保证能给你多好的日子,总之有我吃就有你吃的,照顾个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商君卓的师父回过神来,感动地道,“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事关重大,我还得跟老婆子商量商量才行。”
商君卓道,“这是应该的,过去是没有收我做徒弟,如今既然有了后人,也就多了条路,您和师娘好好研究吧。”
商君卓的师父嗯了一声,虽然衣服早就湿透了,寒意刺骨,可他的心里却像是生了炉子一般热乎乎的,眼圈几乎都要湿了。
商君卓坦然地说完了话,又跑去关心白修治的情况。
商君卓的师父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满意地点起了头。先前收她做徒弟也不过是赶鸭子上架,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与老伴说起来的时候,也只当是个笑话。老伴劝他,“君卓是个稳当孩子,也别说什么徒弟不徒弟的,她想学什么你就指点一下,那一身的本事还真想带进棺材里不成?如今时代早变了,没什么师父不师父的,你也别把这些看在眼里。”
但商君卓的师父心里却始终不是滋味。
要是商君卓是个男孩子该有多好,他肯定认认真真地把自己一身出海练就的好本事倾囊相授,要是真学成了,也足够她受用一生的了。
只可惜呀……
不过此刻他却觉得先前的自己还是太狭隘了。
就像老婆子说得一样,时代早就变了,能在自己晚年之际认识这么一个豁达通透的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在天有灵,也在担心自己和老伴老无所依,这才送了商君卓过来给他认识呢?
商君卓的师父打定了主意,决定将商君卓当自己的亲徒弟看待,这身本领自然是有什么教什么,至于那男女之别……似乎也不怎么重要了。
后来他还真去跟老伴说了商君卓的提议,虽然只是当做笑谈,但却让老伴认真思虑起来。老太婆暗中观察了商君卓一阵子,发现她不但为人爽快仗义,而且非常的明事理,要是有这么个人在身边就近照顾,她和老头子到了晚年也不怕遭人欺负了。
她跟商君卓的师父商量道,“要真到了那一天,身边有个知根知底知疼知热的人肯定是好的,总比咱们两眼一抹黑,就像那没头苍蝇似的乱冲乱撞好。咱们手里多少有些钱,平日里也用不上她什么,就算生病了也不可能一起病倒,总是可以相互照顾的。就怕剩下孤零零的一个时,情况便有些艰难。要是她肯照拂一二,那便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当家的,你说呢?”
商君卓的师父道,“你让我琢磨琢磨。”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去投奔商君卓。不过他也和老伴说好了,“虽说是师徒,不过毕竟是个女娃子,咱们不可能给人添太多麻烦,而且你我膝下没有孩子,这些身外之物百年之后都要留给她才行,哪怕只做个念想呢。”
商君卓的师娘笑着道,“这是应该的,我都听你的安排。”
只是让老两口没想到的是,等他们去南京投奔商君卓的时候,才得知她早就不在南京生活了。细细打听之下,才得知商家发生了变故……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商君卓见白修治浑身湿漉漉的,头发湿答答地贴在额头上,她连忙道,“怎么样,冷吧?”
那口气就像再说——我可没骗你吧?
白修治道,“这会儿风浪小了不少,船也晃动得没那么厉害了。”
商君卓点了点头,“今晚应该没什么事儿了,你赶紧回船舱换件衣服,小心着凉了。”
“我没事。”白修治道,“这皮袄不沾水,里面都是干爽的,只有头发湿了一小点儿。”
商君卓不信,把手伸进了白修治的皮袄里,果然暖融融的,一点湿气都没有。她的手掌贴在白修治的胸口,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商君卓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想也没想地把手抽了回来,有些尴尬地背过身去,甚至不敢看白修治的眼睛。
白修治也有些发怔,两个人别别扭扭的,被不远处的船员们发现了,少不得又是一阵起哄,“哎哟,这大半夜的,小两口蜜里调油,说什么悄悄话呢?”
“天公也是不作美,偏偏还下着雨。这要是晴空如洗圆月当空,两个人说什么都有滋有味的。”
“你懂什么?雨里说话才有情调呢!白公子毕竟是读书人,不比你这大字不识一个的睁眼瞎强?”
大家嘻嘻哈哈的,把商君卓弄得无地自容,抬起脚就匆匆跑了。
大家笑声更大,“哟,她还害羞了。”
船长站出来道,“行了,都别废话了。赶紧把缆绳收一收,忙了大半夜大家都辛苦了,我让船嫂煮点儿面条,大家多少吃一些暖暖胃,不然明天会没精神的。”
大家答应了一声,手脚利落的忙碌了起来。
船嫂们手脚伶俐,没一会儿的工夫就煮了一大锅的热汤面条,里面还放了用鱼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