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治怎么也没想到贾管事会忽然找到学校里来,他一脸诧异地看着对方,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他还以为是二房的生意出了什么情况。
贾管事恭敬地道,“治少爷受了伤,我特意请了南京城十分知名的中医大夫来给您瞧瞧。”
白修治微微一怔,倒有些始料未及,连忙解释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何必这样麻烦?”
贾管事道,“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西医那洋玩意再怎么好也不如中医来得稳当,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博大精深不说,更有药到病除之功。治少爷,您还是让大夫给您切切脉看看情况,免得病情被那些洋玩意儿贻误了。”
一旁的大夫听了他的话,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不住地点头,看他也就更加顺眼了,“这话一点儿没错,到底是有见识的人,说的话就是不一样。总有那些眼皮子浅只知道追着新东西跑的人,连自己祖宗传下来的都要丢了,再这么下去,早晚是要出事的。”
白修治哭笑不得。
孟繁生也皱起了眉头——指桑骂槐,他说的眼皮子浅的人该不会就是自己吧?
只有耿文佳笑着道,“人都来了,就让大夫帮着看一看吧,要是真没什么事儿,大家也能更放些心。”
贾管事顺势道,“没错,没错,也免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牵肠挂肚,总是担心您出事。”
人都来了,没有再赶走的道理。
白修治只好点头答应,乖乖伸出了手。
大夫把了脉,又拆开纱布看了看伤口,倒是没说别的,开了一副汤药让煎着吃。贾管事还有些不放心,“大夫,您可瞧准了,治少爷确实没事吧?”
大夫对他的那点儿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冷着脸道,“你这是什么话,老夫在南京城行医一辈子,还没人敢怀疑我的医术呢。你若是不信,再去请人来看就是了,如果有人比老夫厉害,我立刻回家砸了自己的招牌,以后都不敢出来丢人现眼了。”
贾管事连忙道歉,“大夫千万别多心,我这也是担心自家少爷,可不敢对你有任何不敬。”
大夫脸色稍缓,“你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外伤不算严重,他年轻体质又好,休养个十天半月的也就好了,我又给他开了一些温养的汤药,喝了有助于伤口愈合。只是不能做剧烈运动,更不要再与人发生争执了。年轻人心气高,遇到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要争论个不休,最后大打出手,伤得不还是自己的身子吗?”
孟繁生不高兴地道,“这是什么话?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就说我们是发生了争执?他这是被人偷袭了,我们才是受害的一方。”
大夫却一脸淡定地道,“背后偷袭?那还不是因为他得罪了人?否则好端端的,路上的行人也不少,为什么偏偏只动手打他?”
孟繁生被噎得没了下文。
大夫看了白修治一眼,叹着气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世上黑了心肝的人实在太多,防不胜防,可要小心了才行。”
白修治感激地道过了谢,贾管事陪着大夫出了门。
白修治向孟繁生使了个眼色。
孟繁生诧异地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白修治无奈失笑,“你替我出去送送,免得他们不认得路,再走丢了。”
孟繁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了出去。
耿文佳忍不住笑着道,“广增哪里都好,只是这性子过于耿直了些。”
白修治道,“这样也很好,起码相处起来直来直去,不用拐弯抹角多费心思。”
没多久孟繁生跑了回来,对白修治道,“我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门外,你家那位管事陪着大夫去抓药了,还说一会儿亲自给送回来。还别说,这人办事还是挺周全的。”
他一边说一边举起杯子咕嘟咕嘟地喝起了水。
在白家内院行事,不周全可是寸步难行。
耿文佳为难地道,“学校里哪有地方煎药?就算抓来了也是没用。”
孟繁生后知后觉地道,“哎哟,可不是嘛,我倒把这茬给忘了。”
白修治倒是异常的淡定,他轻轻松了口气,微笑着道,“不熬就不熬吧,有了西医消炎的药片也就够了。其实又何必这样麻烦,不过是个小伤口罢了,兴师动众大动干戈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事呢。”
“话可不是这样说。”耿文佳道,“西医有西医的好处,中医有中医的高明,既然药都给你开了,你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别人的一番好意。何况又是对自己身体好的,更要乖乖听从医嘱才对。”
孟繁生笑眯眯地凑到床前,挤眉弄眼的对白修治道,“浚缮,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特别怕吃中药?那东西又苦又难以下咽,也难怪你不喜欢了。”
白修治虽然自幼单薄,好在身体却一直不错,从来也没生过什么大病。倒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