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坐在床边等了半盏茶的工夫吴介才匆匆赶回来。他兴奋地道,“萱小姐,我总算打听到商家的位置了。”他为了这事一大早便出了门,走了好大一圈才打听到消息。
白蓉萱激动地道,“真的吗?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吴介却有些担心,“要不我先过去瞧瞧,您留在这里等我?”
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白蓉萱哪里还坐得住?她立刻摇着头道,“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吧。”
语气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吴介还是不放心。
白蓉萱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事总归是逃避不了的,既然如此,也只有面对了。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悲伤和无奈。
吴介也没有继续坚持,扶着她一起出了门。
白日里的南京城和夜间大为不同,道路两侧绿树成荫,店面虽小客人却络绎不绝。吴介看到路边有卖小吃的,便关心地问道,“萱小姐,您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昨晚上的馄饨她也只勉强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白蓉萱此刻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她想也没想的拒绝了,还催促吴介走快些。吴介叹了口气,两个人一路摸索打听,总算找到了商君卓的家门口。
大门紧闭,院内更是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儿动静。
总算来到了大门前,白蓉萱却有些胆怯了。她远远地站在一旁,不敢贸然靠近半步。
真相就在眼前,可此刻的她却只想转身就逃。
是不是只要她不走过去,就可以当做哥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在平平安安地活着呢?
白蓉萱拿不定注意。
吴介提醒道,“萱小姐,咱们到了。”
白蓉萱怔怔出神,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吴介干脆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
等了半晌,门内仍旧没有人应。他心里直嘀咕——难道还是找错了地方?
他不死心地再次敲门。
刚好对门的妇人开门出来倒脏水,听到动静停住步子打量两人,“你们是找谁的?”
吴介连忙问道,“嫂子您好,请问这里是商家吗?”
那妇人见他长相憨厚老实,说话又讨巧,心里便没什么防备,点着头道,“是商家,不过君卓好像没在家,你是她什么人,找来有什么事儿?”
还没等吴介回话,那妇人便一脸神秘地凑上前来道,“我跟你说,这家里前些日子才出了事儿,大白天的死了个人,别提有多吓人了。可怜了君卓一个女孩子,忙前忙后的不说,还要被左邻右舍这些长舌妇说三道四,她可真是太艰难了些。”
吴介诧异地道,“是商校长吗?”
那妇人立刻摇头道,“商校长死在了学校里,反倒没这么麻烦。是君卓的一个朋友正好在家里养病,还特意来我家借了药罐子熬药,听说还是南京大学的学生哩,年纪轻轻的,谁能想得到?他的家里人要是知道了,还指不定有多难过呢。”
白蓉萱只觉得轰地一声,仿佛有东西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哥哥居然死在了商家?
这让白蓉萱怎么也想不通,哥哥为什么会在商家出事呢?
难道哥哥的死与商君卓有关?
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嫂子,商小姐去哪里了?”
“这还真不知道。”那妇人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都被警察局的人叫去几次,也不知道又做什么去了,我也有两天没见过她了。你们再耐心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白蓉萱更加着急了。
雨后的阳光显得越发耀眼,晒得白蓉萱晕头转向,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摔倒似的。吴介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她,让她靠在墙边休息,“您没事儿吧?”
白蓉萱轻轻摇了摇头,胸口憋闷的已说不出半个字来。
对门的妇人见状搬了张凳子出来,“年纪轻轻的人,怎么身子这样虚弱?坐下休息会儿吧。”
吴介向她道了谢,那妇人见他懂事便很喜欢,又倒了两杯热水送出来。
白蓉萱和吴介在商家的大门前坐到中午,仍旧没看到商君卓的身影。白蓉萱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她脸色灰白地靠在墙边上,仿佛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
吴介紧张地道,“萱小姐,您还能坚持住吗?要不我送你回客栈吧,我留在这里等商小姐就行了。”
白蓉萱摇了摇头,“我没事儿,没见到商小姐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她忽然想到了孟繁生。
自从哥哥的死讯传到杭州之后,她一直昏昏沉沉也没心思仔细思考,此刻却不得不奇怪起来,哥哥去世,为什么报信的人不是孟繁生呢?
他和哥哥同窗一场,关系又很好,难道不该是第一时间发现哥哥不对劲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