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道,“不过君卓姐一直在等消息,你一会儿过去一趟,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要问你的。也不用瞒着,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吴介点头答应了,“那您没别的事儿吩咐了?”
白蓉萱一脸平静地道,“完事了就回去歇着,记得去见见吴妈,免得她担心。从南京回来你没好好休息就又出了门,虽然年轻但也要爱惜身子才是。”
吴介道,“我知道了,多谢萱小姐关心。”
白蓉萱让他去了,吴介直奔商君卓住的院子。
白蓉萱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过问这件事。没想到当天下午商君卓就跑来找她,还特意支开了小圆,直言便道,“蓉萱,你能不能想办法送我去白家,哪怕做个最低等的烧火小丫鬟也行。”
白蓉萱一脸诧异,“你这是说什么呢?好好的你去白家做什么?”
商君卓直直地望着她。
白蓉萱恍然大悟,“你要去白家找出害死哥哥的凶手?”
商君卓点了点头,“吴介已经把话都告诉我了,既然白家跟修治的死脱不开关系,我不去查明真相,心里总是难安。但我也知道……白家并不是说进就能进的,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白蓉萱见她说得郑重其事,忍不住道,“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君卓姐千万不要冲动。”
商君卓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道,“从长计议?人生匆匆数十年,我还能等多久?我只要一想到这些,都要急吐血了,怎么还能等下去?”
白蓉萱道,“我知道,我知道!说起这些,我又何尝不着急,但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咱们需得想个万全之策,一旦打草惊蛇,再想抓出凶手就难了。白家手眼通天,想藏一个人还不容易?何况以他们的手段……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商君卓愣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是啊……你说得对。这件事总归不是一件单靠意志和愤怒便能解决的……”
白蓉萱安慰道,“何况你现在有孕在身,我怎么能让你冒险回白家呢?你什么也不要想,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就是了。哥哥的仇自然由我来报,我绝不会让他含恨九泉的,君卓姐,你要相信我的决心才行。”
商君卓道,“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你年纪还小,这种凶险黑暗之事,能不参与还是不要参与吧。”
白蓉萱苦笑道,“如果可以,谁不想安安心心高高兴兴地过日子?但事情摊在了脑袋上,想避也避不了。如今不肯放过我们的是白家,既然避无可避,那就索性正面迎敌,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不还手吧?”
商君卓叹道,“家里人也不会答应你去白家的。”
白蓉萱道,“难道你以为他们会答应你去?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冒险的事,一招走错步步皆错,别的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这件事一旦发生意外,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家人们自然不会答应我们去冒险。”
商君卓皱着眉头道,“难道修治的死就这样算了不成?大家粉饰太平,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我做不到,我不能让修治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就算拼掉我这条命,我也非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才行。”
她语气格外坚定,带着几分势不可挡的气势。
白蓉萱道,“这件事我会跟祖母商量的,君卓姐先不要着急,安心等我消息。眼下正是年关,就算回白家也不是这个节骨眼,总要过了年再说。”
谷商君卓点了点头,叹着气道,“我想着你是不能回去的,倒不如我来。我毕竟在世上历练了这些年,经验还是有的。只要我小心谨慎一些,一定不会有问题,到时候你我内外接应,说不定可以找到蛛丝马迹,到时候再报修治的大仇,总不能让那些罪人逍遥法外!”
白蓉萱道,“这是自然。”
两人说了半晌话,白蓉萱将商君卓送了回去。商君卓显得十分疲惫,靠在床边出神。白蓉萱在她身上看到的一直都是坚强乐观,从来没也见到她会露出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白蓉萱低声安慰道,“君卓姐,哥哥走得突然,让人难以接受,大家的心里都很难过,只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大家越要振作起来,千万不能亲者恨仇者快,反倒让那些真正的凶手顺了意。”
商君卓道,“修治是在我身前离开的,我总觉得当时若是不出门,或许他也不会遭受意外。我心里这一关总是过不去,若是不能手刃凶手,我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这些日子以来商君卓一直表现得非常平静,处事得当,言语间也并没有过分的哀伤,甚至一度让人误以为她对白修治的感情也并没有特别深。
或许连她自己都是如此告诫自己的。
但每当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只有商君卓自己明白的心已经死了大半,那种悲伤、痛苦、绝望糅杂在一起,是何等复杂的情绪,可以逼得人窒息,让人甚至不愿意面对未来孤独的人生。
商君卓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软弱的那一面,每次都要强撑着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