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在墓地说这些的?
白修朗皱着眉头道,“小叔,你这是胡说什么呢?”
白元智大咧咧地道,“谁胡说了?老太爷还活着的时候,哪次见了我给过好脸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不论你做了什么他都能挑出毛病来,我就没见过那么不好答对的人。”
白修朗脸色大变,“小叔!”
白元智看了他一眼,“知道了,我不说了。”
非议长辈,又是死者……的确不太妥当,即便白元智向来不服管事,是个浪荡子弟,但若是传扬出去,一样够外长房喝一壶的了。
白修朗这才松了口气。
白昌吉一直低垂着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白蓉萱加快了手速,把坟头上冒出的青草拔了个干净。
白元智等不及,已经领着白昌吉往前走了。
白修朗和白修尧则静静站在一旁等候。
等白蓉萱彻底忙完了,她这才下了台阶,吴介上前扶住虚弱萎靡的她,“治少爷,您还好吗?”
白蓉萱点点头,歉意对白修朗和白修尧招呼道,“我们也跟过去吧。”
白修朗不自在地道,“我小叔这个人口无遮拦,随心所欲惯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白蓉萱眨了眨眼,轻声道,“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或许是在担心她会因为白元智的话而迁怒于外长房吧?
白修朗这才松了口气。
白老太爷的墓离白元裴大概有半里地左右,三个人走得慢悠悠的,前头的白元智不满地吼道,“让你们来春游了?还不快点儿跟上来!”
声音在空旷的郊外传开,显得格外清晰。
白修尧道,“小叔这是怎么了?急得火上房似的,他回去还有什么事儿吗?”
白修朗道,“大概是不想再在昌吉家挤了,想早点儿回去吧。何况带着咱们几个出门,他身上可是有责任的,真出了什么事儿,别说闵老夫人不会放过他,就是你母亲那一关……”
白修尧哼了一声,“我都多大了,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整天拿我当小孩子看,生怕一阵风刮来我就被吹跑了。”
白修朗道,“谁让你是二婶的心头肉呢。她可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你要是有什么情况,让她可怎么活?”
白修尧道,“能有什么情况?再说了,大伯母不是也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白修朗微微一愣,语气低沉的道,“谁说的?我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呢,只是没留住罢了。”
白修尧没有多想,顺嘴问道,“什么叫没留住?”
白蓉萱急忙拉了他一把。
白修尧这才会意,愧疚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修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臭小子,跟我你还见外什么?”
白修尧低下了头。
白修朗道,“我原本也是不知道的,后来从母亲那里听来了一嘴,又从服侍我母亲的婆子们那里打听来的。两个哥哥一个活到了一岁,一个活到了三岁,但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失落地道,“这都是天命,人是不能抗衡不了的。”
白修尧道,“难怪大伯母对你那么仔细,原来是为这个。”
白修朗道,“你知道就行了,回到家可不要乱嚷嚷,免得勾起往事,让我母亲难过。”
“你放心!”白修尧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又不是傻子,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还是知道的。”
白修朗道,“那就好。”
谷潂三个人加快了脚步,很快便追上了白元智。
白元智好奇地打听道,“你们在后面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白修朗笑着道,“您做了什么坏事怕我们说?”
白元智眼睛一瞪,“我行的端坐得正,有什么可怕的?”
“那您担心什么?”白修尧道,“可见是做贼心虚了。”
白元智道,“臭小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还让不让我说话?”
大家说笑着来到了白老太爷的墓前。
和白元裴的墓相比,这里明显更气派了些。
白元智道,“这就是老太爷的墓,后面葬的是你大伯父。”
白蓉萱点了点头。
她原本对白老太爷并没有什么真实情感,毕竟当初唐氏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可是自从与闵六在车上的一番交谈后,她对白老太爷忽然有了改观。
或许……
所有人都误会了他。
众人在白老太爷的墓前祭扫了一番,白蓉萱作为晚辈,又去给大伯父磕了三个头。不过她注意到大伯父的墓前还摆着祭品,显然是不久前有人祭拜过。
白昌吉见状解释道,“史大太太先前派了手下的嬷嬷过来。”
大家在墓前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