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没有急着放白蓉萱走,留她喝了杯茶,又问道,“刚刚话只说了一半,白元则那边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白蓉萱回答道,“则大伯父说这几天三房的账目就能算清楚了,到时候会请了北平白家的人来做个见证……”
话未说完,便被闵庭柯打断了,“北平白家会掺和这些事吗?白元则想得挺好,就怕人家根本不想理会。毕竟这会儿当家的可不是你三房,而是二房,这么明目张胆的帮三房做事,只怕二房的心里会不舒坦吧?”
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
白蓉萱道,“不过你能想到的事,则大伯父肯定也已经就想到了,他既然敢这么说,应该早就有所准备吧。”
闵庭柯不置可否,低着头喝起了茶。
白蓉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白元则提议让闵庭柯也帮自己做见证的事情说了出来。
闵庭柯一怔,随后便轻笑着道,“这个白元则还真敢想,居然把我都给拉下了水。”
这是什么话?
难道三房是臭水坑不成?
白蓉萱顿时不悦地拉下了脸。
闵庭柯道,“事情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如果我有时间的话肯定去给你做这个脸面。”
他能这样说,已经是非常客气了。换作旁人家,只怕会当场收到拒绝。
白蓉萱心中大霁,“你是大忙人,就算抽不出时间也没什么,还是正事要紧。”
“也不是什么正事。”闵庭柯缓缓地道,“是邢家。我在他手底下吃了这么大个亏,总不能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过日子吧?要是传扬出去,以后我还怎么在上海滩行走啊?邢家既然敢招惹我,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
到底是谁招惹谁啊?
白蓉萱看着他道,“您还准备向邢家报复啊?”
闵庭柯理所当然地道,“这不是废话吗?不管怎样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认怂啊!”
可这根本就不是认怂的事儿啊!
那邢家刀尖上舔血,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要是真起了冲突,闵家这边也会受到损失。
白蓉萱担心地道,“还是别跟这种人家硬碰硬了,赢了也没什么光荣,输了更是丢人。若是不小心受了什么伤,更是不值得。”
闵庭柯道,“这你就不懂了,那邢家在渡头上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完全是替天行道,老天也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这与替天行道有什么关系?
白蓉萱见他态度坚决,索性不再多说。喝过了一杯茶,闵庭柯对常安吩咐道,“派人送治哥回去。”
白蓉萱急忙道,“不用了,我坐着马车来的,自己回去就行了。”
闵庭柯看了她一眼,“我发现你在我面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用了’,怎么,你很介意我管你的事吗?”
语气听着虽然平淡,但显然已经生了气。
白蓉萱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怕麻烦你。”
闵庭柯轻轻地哼了一声,“我都没觉得麻烦,你怕什么?”又转头对常安道,“把准备的东西给她搬到马车上。”
东西?
什么东西?
白蓉萱一脸不解。
闵庭柯道,“是我给姑姑准备的一些洋玩意,你帮我转交给她。她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最近忙着和洋人谈生意,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等我忙完了手里的事就去见她。我身上的伤口再有个三五天也就该愈合了,到时候走动自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白蓉萱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说的。”
谷掣闵庭柯嫌弃地撇了撇嘴,“就你?我还真不放心……”
不放心就不要交代给自己嘛!
白蓉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闵庭柯微微一笑,“你最近要是没什么事儿,倒是可以经常来找我说话,省得我待在屋子里怪没意思的,我还可以教你下棋。”
算了吧……
白蓉萱想也没想地拒绝道,“不用了,我最近很忙,非常的忙。”
话一说完,她自己也立刻反应过来。在和闵六说话的时候,她还真是习惯性的会说‘不用了’,好像只有多拒绝他一些,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似的。
闵庭柯也不再多说,吩咐常安送了白蓉萱出门。
白蓉萱松了口气,笑着起身道,“六叔,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早日康复。”
怎么会有人当着病人的面说出这么不走心的安慰话?
闵庭柯简直无语,冲她挥了挥手,一脸的不耐烦。
白蓉萱屁颠屁颠地出了门。
吴介已经在马车旁等着她了,正和闵家的下人一起往车上搬东西。
白蓉萱有点儿傻眼——怎么准备了这么多?
东西很快便装点好,常安上前道,“治少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