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道,“当然了,要不然我能随便出门吗?”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进了店门,眼尖的伙计最先发现白蓉萱的身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治少爷,您过来了?快请里面坐,想喝什么茶?要用什么茶点?喜欢吃什么水果?”
果然服侍得极尽周到。
也的确让人浑身不自在。
白蓉萱尴尬地道,“我刚吃过早饭,这会儿还不饿呢,你就给我们沏一壶茶送来就行了。”
伙计干脆地答应下来,亲自送了三人去上房。
等人屁颠屁颠地走后,唐学荛才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会儿你知道不是夸张了吧?”
白蓉萱耸了耸肩,张自力在一旁道,“毕竟是闵六爷亲自下的吩咐,这些下头的人自然不敢稍有怠慢。还是闵六爷的面子大呀……”
伙计很快送来了茶,又贴心地退出门外,还不忘将门关好。
张自力见状忍不住感慨道,“瞧瞧,多有眼力见儿,闵家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计,放到杭州都够做个掌柜了。”
难得有这样见面的机会,唐学荛向白蓉萱问道,“你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事要我们转达的,难得见一面,总比写信来得方便,何况你现在借居栖子堂,一封信寄到唐家,中间还不知道要经多少人的手,想必也不敢写什么重要的事,我们下次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白蓉萱惊讶地道,“怎么?你们要回去了吗?”
唐学荛道,“我和姐夫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你,如今人也看到了,知道你一切都好,还要赶紧回去向家里人报平安,要不然祖母还不知道要怎么惦记呢。何况家里还有那么多的事,我们怎么能多待?大姐一个人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姐夫也不放心啊。”
是啊……
可白蓉萱还是觉得失落。
自从来到上海之后,她就如同一座孤岛,不管遇到什么事都需要自己面对。她实在太思念杭州的家和她那间房了,也不知道张芸娘送她的那盆花开了没有?
唐学荛能感受到她的不舍,轻声道,“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相见之日总在后头,有什么难舍难分的。”
张自力也在一旁道,“蓉萱,你要时刻记着,不论遇到什么事,保全自己都是你的首要目的。至于三房的产业,治哥的仇……都可以留待明日。但如果你出了事,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结束……
白蓉萱坚定地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好了,我也不是那冲动的人。”
张自力道,“这是自然,否则祖母怎么可能答应你一个人回到上海来呢?她自然是全心全意信任你的。”
仿佛有一股力量缓缓在白蓉萱的体内流动着。
是呀,她怎么会是孤岛呢?不论何时何地,她的身后始终有家人存在,那是世上最温暖的港湾,是她可以摄取到力量和信念的地方。
前世的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兜兜转转,去那么多地方,却没有回到生命里最重要的‘港湾’。
白蓉萱道,“除了惦记家里,我这里倒是没什么事。荛哥哥回去之后也代我向长辈们问好,让他们不要挂念,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唐学荛笑着道,“你放心吧,这番话我一定带到。”
大家一边喝着茶一边说起了白蓉萱离开后家里发生的事情。
谷士唐学荛只喝了一口,便赞叹道,“咦?这是武夷山的乌龙茶吗?香气清高,浓厚甘爽,真是难得的好茶。”
张自力震惊地道,“可以呀,你只需喝一口就能猜到产地吗?真是好本事!”
唐学荛被夸得一脸不好意思,“这算什么本事?我们店里的掌柜闻一闻就能猜到,而且一猜一个准,从来没有出过错。我还得亲自尝一尝才能猜个大概,也就在你们面前现弄一番,当着高人的面却是一句话也插不上的。”
张自力道,“闵家不会是四大家族中的首富,一个小小的客栈待客用的都是乌龙茶,真是不可小瞧。”
唐学荛道,“更可贵的这还是今年春天刚采摘下来的新茶,乌龙茶只有春茶品相最好,秋茶便不能与之相比了。估摸着福建那边茶叶才上市,闵家这边就已经喝到嘴了。”
两个人感叹着闵家的地位和能力。
白蓉萱则问起了家里人的情况。
唐学荛道,“大姐一切都好,两个孩子也省心,何况还有姐夫在,她是不用操什么心的。”
想到自己的妻儿,张自力笑得格外满足。
唐学荛道,“至于学茹嘛,她最近也懂事得很,自从你离家之后,她除了每天去见祖母和姑姑之外,便是去跟君卓说话,闲来无事的时候多在房里练字读书,不像之前那般任性胡闹了。”
白蓉萱高兴地道,“她已经是大孩子了,只会一天比一天懂事的。”
唐学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