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做面子,不如就做全了。
闵老夫人笑着道,“好啊,家里的确很多年没有这么年轻的管事了。去库房里取笔墨纸砚一套,再取两匹雪纺两匹青绸赏给陶清吧。”
陶清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怎么突然间他就成了三房的总管事了?
他有这个福气吗?
易嬷嬷道,“傻小子,老夫人赏赐,连句谢也不会说了?”
陶清急忙跪下,向闵老夫人磕头,“多谢老夫人。”
闵老夫人道,“你这些年守着三房着实费了不少心血,以后更要尽心尽力地做事,好好辅佐治哥,知道吗?”
陶清道,“小人会时时刻刻记在心上的。”
一旁的人也逗趣着恭喜陶清,易嬷嬷更是道,“陶清,你当了总管,以后这位份就在我們之上,将来碰了面,我们还得叫你一声陶总管呢,你得了这样的好差事,是不是该备下两桌酒席,请我们吃顿酒乐呵乐呵?”
陶清道,“应该应该,这是我求都求不来的荣幸,就怕嬷嬷不肯赏脸呢。”
闵老夫人忍不住笑道,“你这个为老不尊的,我这里是缺你吃还是短你喝了,居然赖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请你们吃饭,羞是不羞?”
易嬷嬷道,“这是陶清的喜事,我们也是为他高兴,却不是为了那一口吃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得非常坦荡。
闵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人牙子道,“那就这么定下来吧,你明儿就把人领进来,交给陶清看一看,若合适便留下来,签好了契约,钱自然是一分不会少你的。”
人牙子道,“老夫人只管放心,我这就回去精挑细选,明儿一早就把人领来给陶管事过目。”
闵老夫人道,“我还有一句话提醒你,钱的确是好东西,但有些钱却是不能碰的,回头若是有人得到了消息,想要往三房的院子里安插人手,这人若是从你手底下进来的,你在上海滩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闵老夫人这是怕她收了别人的好处,放了眼线在白蓉萱身边吧?
白蓉萱神色微凛,目光看向了人牙子。
人牙子惊慌地道,“老夫人,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大宅院里行走,这里头的规矩还能不懂吗?”
闵老夫人道,“那就最好了,咱们先小人后君子,难听的话都放在前头说,也免得出了事儿夹缠不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别委屈了谁。”
人牙子垂着头道,“不敢。”
闵老夫人挥了挥手,派人将她送出了门。
陶清也赶忙告辞。
闵老夫人道,“去吧,明儿人牙子送来的人,你再仔细挑挑。既然当上了管事,以后这些人便都要在你手下做事,你擦亮了眼睛好好选,免得将来麻烦。”
陶清应了声‘是’,又向白蓉萱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等他走后,闵老夫人对白蓉萱道,“陶清虽然沉稳,但做事却不够圆滑世故,许是年纪的关系,你搁在身边观察一段时间,若是有长进便罢,若是没有……将来怕是还要换个管事的才行。蛇无头不行,一院子的下人都要以总管事马首是瞻,他若是不行,下人有样学样,这院子乌烟瘴气的,还能好吗?”
白蓉萱点头答应下来,“好,我会盯着他的。”
闵老夫人道,“事关三房的未来,你可千万不要妇人之仁,别因为他是你乳娘的儿子就另眼相看。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要有这个能力,否则不等你动他,自有人会去动他的。”
白蓉萱顺从地道,“知道了,我会记在心上的。”
闵老夫人喝了两口茶,“这两天小六没找你吗?”
找她?
找她做什么?
白蓉萱一脸茫然地道,“没有呀,六叔那么忙,哪有闲工夫来找我。”
谷嬞“是吗?”闵老夫人却不相信,“小六可不是半途而废的人,他说要教你下棋,就一定要把你教会为止。”
啊?
不是吧?
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说,谁会当真呀?
白蓉萱不敢相信地道,“六叔日理万机,平时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我怎么敢去打扰他呢?”
闵老夫人微微一笑,没有再说。
不过见白蓉萱每次提到闵庭柯时都是一副退避三舍的神情,闵老夫人的心里既自在又不自在。
自在的是看治哥的模样似乎与小六没什么深交,可不自在的是小六那么好的一个人,治哥为什么一副如避虎狼的姿态?
难道一切都是小六的一厢情愿?
闵老夫人忍不住打量起白蓉萱来。
皮肤细腻而白皙,眉眼清隽而明亮,阳光落在脸上,晶莹透亮的仿若一颗珍珠。
的确是难得的好样貌。
可小六也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