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人措手不及,但吴介和陶清还是想也没想地拦在了白蓉萱的身前。
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杨庄头连连道歉,“治少爷,吓着您了吧?这是我家的傻妮,小时候生病坏了脑子,不太懂事,治少爷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白蓉萱向傻妮看了过去。
她正躲在老妇人的怀中,偷偷地向自己看来,嘴中还喃喃不断地重复着‘三爷’之类的话。
白蓉萱不解地道,“她叫得是三爷吗?她认得我父亲?”
杨庄头道,“早前三爷活着的时候每年春秋都要来几次田庄,三爷慈悲心善,见了下头的这些孩子总喜欢赏些果子蜜饯,傻妮嘴馋,就喜欢往他的身边凑,因此认得三爷。她肯定是见治少爷长得像三爷,所以认错人了。”
白蓉萱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别绷着了,仔细把她给吓着了。”
围成一团的下人见她温声细语的,也都收起了戒备。
杨庄头感激地请她进庄子里坐坐。
白蓉萱笑着踏进了田庄。
庄子里虽然陈设简单,但却收拾得异常干净,杨庄头将她请到了正堂上坐下,又吩咐人送茶水来,“一路上辛苦了,赶紧喝口水润润嗓子。”
白蓉萱道,“我一直坐在马车里,倒不觉得累,倒是跟着一同来的人走了半晌的路,想必辛苦极了,先让他们喝口水歇一歇吧。”
杨庄头一愣,转身便吩咐了下去。
众人见他小小年纪就知道体恤下人,心里也都跟烧了一团火似的,热乎乎的不行。杨庄头感慨地道,“不愧是三爷的儿子,这脾气秉性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三房后继有人,三爷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
他说着说着便掉下泪来。
周科忙上前安慰道,“杨庄头,你这是怎么了?治少爷登门是喜事,你怎么还哭上了?”
杨庄头用衣袖抹去了眼泪,尴尬地道,“是我糊涂了,治少爷别见怪。中午就在庄子上用饭吧,婆娘们都已经准备起来了,听说您喜欢吃红烧肉,锅里正炖着呢。”
白蓉萱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喜欢’吃红烧肉的事儿都传到田庄上来了?
这是不是就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问起了庄子上田产的事情。
杨庄头道,“这附近的田产都是咱们家的,总共有一百三十晌,这几年年头一般,收成一直也上不去,但除了一庄园的人口粮外,还能余下不少。”
白蓉萱笑了笑,“那还好。”又问起了庄园上有多少人,都在什么职位上当差。
杨庄头有问必答,态度非常的恭敬。
白蓉萱和他说了几句话,对庄子上的事情也有了些了解。等中午吃过了饭,杨庄头为了让白蓉萱休息便借口有事告辞,但白蓉萱哪里睡得着?她叫来了周科,向他问起了田庄的事情。
周科认真地道,“回治少爷的话,这位杨庄头本分老实,对您没有任何隐瞒,是个可信之人。杨家庄这片田不算上等,一庄子人辛辛苦苦忙碌一年,也就能平个本,基本上没什么入账。”
白蓉萱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一直留着?”
周科道,“是这样的,一来是上海周围的田产寸土寸金,若是卖出去,以后怕是连这个级别的也买不到了,二来是三爷仁义,没了这些口粮田,庄子上的人生计便成了问题。”
白蓉萱明白过来,看来父亲当初入手这些田产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指着它赚多少钱。
白蓉萱道,“其他田庄的情况也都一样吗?”
周科摇了摇头,“那自然是不同的。三房有六处极好的田产,哪怕是年头不好的日子,产的粮也足够用一年了。余下的田庄若是能多手一些,便是净赚了。”
白蓉萱道,“那这些田庄上的庄头为人如何?”
周科小心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人的十根手指头还不一样齐呢,就更不用说人了。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还得看治少爷有什么样的要求。”
这番话说得非常耐人寻味。
白蓉萱道,“看来也有些不好打交道的庄头啊。”
周科道,“今日来的杨家庄,杨庄头受过三爷的大恩,当年若不是三爷肯帮忙收留,这一庄子的人怕是早就饿死在街头了,因此杨庄头做事向来一板一眼的,宁可自己吃亏些,也绝不敢多占三房的一粒米,一口面。其他的庄头……”他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道,“像我刚刚说的那六个田庄,毕竟能力摆在这里,为人也就高傲了些,不像杨庄头这般本分听话。”
白蓉萱笑了笑,“难怪今天会来杨家庄走动呢。”
想必也是怕她初出茅庐,和那些不好对付的庄头碰上吧?
周科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笑着道,“将来治少爷接手了家业,总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