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大太太见状连忙出声维护道,“哎呀,他不是年纪还小吗?你指责他干什么?”又对白修尧道,“去吧去吧,只当是散心了。但有一点,千万不可涉险,否则就没有下一次了,知道吗?”
白修尧自然是高兴地满口答应。
则大太太笑得更加温柔。
白蓉萱觉得则大太太和自己的舅母有几分相像,都是无条件对孩子好的人,也特别宠爱呵护。
白修朗不再多说,向白蓉萱问道,“对了,立雪堂归置得如何了?”
白蓉萱道,“已经差不多了,前些日子去看,连花树也种上了。”
白修朗好奇地打听起来,“种了什么树?”
白蓉萱道,“是石榴和桂圆。”
白修朗笑道,“都是需要用心打理的树,可不好活,怎么想到种这两种了?”
白蓉萱道,“是六叔推荐的。”
白修朗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则大太太将他们送到前厅,又命下人送来茶点,这才道,“你们爷几个说正事,我去后灶盯着些,等晌午好吃饭。”
白元则忍不住道,“你这一天,是离不开锅台了。”
则大太太斜了他一眼,“民以食为天,吃饭难道还不重要?”说完又招呼了白蓉萱一声,这才快步出门而去。
白元则便说起了正事,“眼看着六月二十四就要到了,我想着把你叫过来,再叮嘱几句。到时候除了家中的老亲少友之外,还有不少外人来观礼,届时交接的地方就在立雪堂,回头你跟陶清打一声照顾,过几日我也会亲自去看一眼。只是立雪堂刚刚修缮完,人来人往的怕是招待不下,我已经让朗哥和王德全在外面的酒楼里预备了三十桌酒席,粗略算来怎么也够了,若是坐不开,临时再添置也就是了。一会儿吃过了饭,会有裁缝到家里给你量尺寸,你则大伯母的意思是,接手了家业就是大人了,自然要打扮一番,她说得也有道理,我就由她去了。毕竟当天会来不少人,咱们太寒酸了,也会让人轻视,不利你今后行走。按道理来说,这种关系到你一生的大事,原本该请你舅舅家过来观礼才是,不过跟你母亲通了信,她的意思是当初将家业交托于外长房的时候既没通过唐家,如今唐家也不好参与,就全权交予我处置。”
原来母亲也知道了这件事。
白蓉萱点了点头,“自然都听则大伯父的。”
白元则笑了笑,“至于酒席等一应账目上的事情,我已经让王德全找专人记录,到时候也能算得清楚,别到最后闹出什么岔子来,让人看笑话。”
白蓉萱道,“这是自然。”
白元则道,“这次跟闵六爷去扬州,可有什么见闻吗?”
白蓉萱轻声道,“我初到扬州有些水土不服,都没怎么出门,一直在家休养来着。”
白元则道,“你的身子也太弱了些,将来掌管家业东奔西走南来北往,可远要比现在辛苦多了。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好好补养,否则过几年可怎么办?”
白蓉萱道,“是,我一定会认真调养的。”
白元则不放心地交代道,“古时君子六艺,连射箭和驭马也在其中,如今虽然时代不同,但也不能忽视了强健体魄。”
白蓉萱笑着答应了。
她想了想,想起了闵庭柯提议的机器织布局事宜,急忙道,“对了,闵家机器织布局的事儿,六叔已经答应带上外长房一起了。”
“什么?”白元则大为震惊,“你跟闵六爷说了?”
白蓉萱道,“说了呀。”
白元则道,“那闵六爷是怎么说的?”
白蓉萱隐去了两人打赌的事情,“也没说什么,就点头答应了呗。而且彭家也会掺一脚,人多力量大,反正也不差咱们一个。”
白元则却道,“连彭家也会参与进来?这是谁跟你说的,闵六爷吗?”
白蓉萱道,“不用说我也知道,这次去扬州,彭家的二少爷彭屿也跟着一同去了。”
白元则沉吟了起来。
白蓉萱见他一脸的担忧,似乎并不十分高兴,隐约有些不安。倒是白修朗显得十分兴奋,“爹,您这是怎么了?机器织布局的前景不是很好吗?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您怎么还犹豫起来了?”
白元则苦笑了一声,“自然是好事,可就怕咱们外长房的能力有限,接不住这掉下来的馅饼啊!”
白修朗的脸色一变。
白元则继续道,“别说是机器织布局,就是普普通通的织造厂要投入多少钱?闵家出得起,彭家出得起,可咱们却未必出得起。”
更何况三房的产业交回去,外长房势必要缓上一阵子,尤其还要面对二房的攻势,自保尚且不易,更别说这时候再有什么大动作了。
白修朗能理解父亲的苦心,可机器织布局却是难得好机会,一旦错过后悔都来不及。
他犹豫着该怎么劝慰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