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指的自然是白修治了。
白蓉萱大为震惊。
怎么会有人跑去杭州打听她的消息呢?
这人到底有什么用意,难道是害死哥哥的凶手终于坐不住了,想要去探听虚实,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死’?
想到这里,白蓉萱不禁有些激动。
凶手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不动,茫茫人海白蓉萱想找出一个人来还真不容易,只有他动起来,白蓉萱才有机会将他揪出来。
看完舅舅的信,之后便是母亲。
母亲的字迹依然清新娟秀,信中只交代她要照顾好自己,平日里少出门应酬,凡事不要强迫自己,能做就做,做不成也没什么。她近来身体很好,不用惦记担心之类的安慰话语。
白蓉萱看着看着眼圈便湿润了。
她真的好想母亲啊……
从小到大,她们还从未分开过如此之久呢。
白蓉萱强忍着心中的思念之情,又展开了第三封信。
这是商君卓写的。
她的字不大好看,所以很好认。
信中说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就像个大西瓜,走路都很辛苦,已经不怎么出门了,夜里睡觉也很累,想翻身都很难,幸好家中有唐学茹作伴,知道她夜里休息不好,还特意搬去与她同住,时常照顾,让她宽慰了不少。商君卓自小便没有家人照顾,身边又没有兄弟姐妹,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与唐学茹相处得十分愉快。信的末了还提醒白蓉萱要按时吃饭,遇到危险能躲就躲,大不了就回杭州生活去。
对于追查凶手的事情提也没提,显然是不想给她造成太大的压力。
白蓉萱感受到她的体贴,心中温暖至极。
最后一封信出自唐学茹。
信中她没有再提李毅,而是说起了家中的琐事。长房的唐学莉自从怀孕之后便一直留在家中养胎,方姐夫不但要照顾她,还要帮忙分担家中的琐事,累得清瘦了不少。唐老夫人心疼他操劳,还特意送去了不少好东西。方姐夫感念老夫人的心意,第二天便亲自上门来拜谢。章家那边自从唐崇舟去世之后,和长房的关系便缓和了许多,自从得知唐学莉有了身孕之后,章云阶媳妇便隔三差五地上门去看外甥女,出嫁了的三姐妹也送回来不少东西。唐学茹陪黄氏去长房探望了几次,唐学莉一切都好,就是胖了许多,看着珠圆玉润的,像个刚出锅的大馒头。她得空的时候还去张家做客,不但能看到两个双胞胎小侄子,还有张芸娘陪着说话。张芸娘听她的劝告,花棚里中了许多柿子,如今不少都熟了,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比外面买来的强多了……
啰啰嗦嗦一大篇,全是废话。
以白蓉萱对她的了解,越是这样欲盖弥彰,越证明她心中有事情放不下。
难道是因为李毅?
白蓉萱放下信纸,开始着手回信。给舅舅和母亲的两封没什么特别,给商君卓和唐学茹她却写了不少。尤其是叮嘱唐学茹万事遵循本心,不要胡思乱想,不管她做什么决定,自己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她。
就像当初白蓉萱决定孤身来上海白家犯险,唐学茹也二话没说的相信了她的决定。
将信送回杭州后,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热。
闵老夫人几天不见闵庭柯上门来,便有些担心起来,向易嬷嬷问道,“小六最近在忙什么事,有日子没来了。”
易嬷嬷笑着道,“什么有日子,才几天呀,您就想六爷了。”
闵老夫人笑而不语。
白蓉萱知道闵庭柯去了天津,便对闵老夫人道,“六叔先是去了扬州,回来又开始张罗端午节的花船,玩闹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忙正事了。闵家那么一大家子都指望他,可不得忙一阵吗?”
“也是。”闵老夫人没有多想,点着头道,“这孩子……真是辛苦他了。”
有什么辛苦的……
白蓉萱可没忘记他的那番关于关系层层递进的话。
白蓉萱怕闵老夫人觉得孤单,没事儿便来陪她说话,又或是画画,渐渐的闵老夫人果然不提闵庭柯了。
易嬷嬷见状躲在一旁偷偷地笑。
眼见着日子离六月二十四越来越近,白蓉萱也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尤其是给李管事送了几次酒,全被他给挡了回来。
芳姑姑急得不行,“李管事嫌咱们送的酒不好,说什么都不肯收,这可怎么办?”
白蓉萱也跟着犯愁。
吴介道,“王管事说,这些就是上海能买到的最好的酒了,有些还上了年头,花了不少钱呢。”
白蓉萱叹了口气,“李管事喝惯了好酒,已经把舌头养刁了,自然看不上咱们送的酒。”
芳姑姑不满地道,“还想怎么样?难道他还想喝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不成?”
白蓉萱思来想去的没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