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还想为管泊舟辩解几句,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完全被闵庭柯的话震慑住了,整个人为之一愣。
闵庭柯继续道,“性格好是一码事,能力好是另一码事,你现在自顾不暇,连三房的事情都没办法照顾周到,还是别掺和进管家的那摊烂事中去了,只会让自己头疼,又无力改变什么。”
白蓉萱低着头不吭声。
闵庭柯道,“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随你去吧,只是将来受了委屈,可别来找我哭鼻子。”
白蓉萱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算什么老人?我才不会哭鼻子呢。”
那言下之意便是还要和管家来往咯?
闵庭柯虽然心中不快,但却什么都没说,“那我就等着看你的表现。”他从容地走出白家大门,坐着车子而去。
白蓉萱回去又陪闵老夫人说了几句话,这才回了如意馆。她刚进门,吴介便来回禀道,“我走了不少地方,问了不少人,仍旧没能问出那户出事人家的消息。”
白蓉萱点了点头,“那就算了吧。”
不过想到管泊舟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还是有些担心。思来想去,她交代吴介道,“还得烦劳你跑一趟,江畔边上有一家小渔船,主做酸菜鱼生意,他家的鱼肉馄饨很好吃,你买一份送到管府去送给管家二公子,你知道管家在哪里吗?”
吴介道,“管家名声正盛,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
白蓉萱道,“那你快去快回。”
吴介答应了一声,又匆匆出了门。
他刚离开不久,三房那边又派人来通知,“治少爷,普二老爷醒酒了,小灶做了些热汤面,他吃了两碗,陶管事让我来告诉您一声,免得您跟着惦记。”
白蓉萱笑着道,“那就好。”
她放下心来,让芳姑姑送了人出去。
等人走后,她这才疲惫不堪地瘫软在椅子上。芳姑姑进门看到这样的场景,笑着道,“累了吧?老夫人头前儿吩咐小灶送来的补品,您要不要吃一些?”
她可没有胃口。
白蓉萱叹了口气,“如今还没有正式接手家业就这么累,等接手之后不得更辛苦呀!”
芳姑姑道,“所以说这一家之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外人只看到鲜花着锦的好日子,可谁知道后面的苦呀。”
白蓉萱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感觉有忙不完的事儿。”
芳姑姑道,“您这是还没捋顺呢,等一切步入正轨后就好了。”
白蓉萱道,“希望如此吧。”
夜里吴介回来道,“鱼肉馄饨已经送过去了。”
白蓉萱问道,“见到管二公子了吗?”
吴介摇了摇头,“没有,守门的人不让随便进,我只好将东西交给他们了。”
馄饨送到了就好。
白蓉萱没往心里去,笑着让他回去休息。
她哪里知道,这馄饨到底没落到管泊舟的手里。守门的人将馄饨交给丫鬟,丫鬟正准备往屋内走的时候刚巧迎面碰见了管夫人。
管夫人看了她手里的东西一眼,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丫鬟只得实话实说。
管夫人一听是白家送来的东西,一脸嫌弃地道,“泊舟是在国外生活过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稀罕这些下三烂的东西?赶紧丢掉了,要是吃坏了肚子,你们担待得起吗?”
丫鬟吓得转身就跑,将荷叶包着的馄饨全部丢掉了。
管夫人犯愁地对贴身妈妈道,“泊舟那边怎么样了?还没有好吗?”
管泊舟昨天夜里回来睡下,今天一早便没有起来,高烧得十分厉害。管夫人没办法,只得给管泊远打电话,让他赶紧叫个西医到家里来。
洋人大夫来检查管泊舟的情况,留下了一些西药,已经过了一天,管泊舟的烧还没有退下去。
贴身妈妈安慰道,“二公子的身子向来极好,年轻力壮的,休养两天自然就好起来了,夫人不用担心。”
管夫人道,“身上的病痛能好,可心里的不痛快呢?”
贴身妈妈闻声眼珠一转,便不好再说什么。
谁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对,又会踩到地雷上?
管夫人道,“这件事的确是泊宇的错,可如今错已铸成,就算杀了他,难道那女学生就能复生不成?何况泊宇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为了个小小的女学生以命抵命?再说了……那女学生也是,大夜里的不睡觉,跑到路上闲逛什么?八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儿。”
贴身妈妈听得直咋舌。
管夫人为了袒护自己的儿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呀。
难道只有管家人的命是命,其他人的都是草芥灰尘?据说人家那女孩子是刚给人补课归来,谁知就那么巧,遇上了索命阎罗管泊宇,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当下这样艰难的时代,养一个孩子是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