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又没有与人喝过酒,她怎么会知道这里面的道理?
芳姑姑打了温水进来,见两人还在说话,便退在了门旁。闵庭柯招呼她过来,“赶紧服侍你家主子洗脸,那衣服也都是褶子,需要再换一套才行,坚持过下午也就算结束了,好歹再忍一忍。先前我让陶清准备的醒酒汤呢?”
话音刚落,陶清便端着两碗醒酒汤匆匆跑了进来。
他递给白蓉萱一碗,另一碗则是为闵庭柯准备的。
闵庭柯道,“我可不像你们治少爷这般出息,两杯酒下肚就不行了,我精神着呢,用不着这东西。”
但当白蓉萱亲自将醒酒汤送到他面前时,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接了过来,还不忘叮嘱白蓉萱,“慢点喝,小心呛到了。”
白蓉萱喝完了醒酒汤,芳姑姑小声道,“我已经吩咐人去找小圆,让她带件新衣服过来,一会儿治少爷换了再出门。”
小圆很快走了进来。
白蓉萱准备带着她去偏房换衣服。
闵庭柯道,“都是大老爷们,你躲闪什么?就在这里换,我还能偷看你不成?”
白蓉萱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地拉着小圆就跑。闵庭柯看着她那副落荒而逃的背影只觉得有趣,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白蓉萱很快便换好了衣服,由闵庭柯陪着去了燕栖阁。观礼的众人已经离开,白元普也托陶清送来了消息,“普二爷说中午喝多了酒,这会儿有些不舒服,留在房间不出来了。”
下午的事,有他和没他没什么区别。
白元则道,“既然如此就别让人去叨扰,让他好好歇息吧。”
闵庭柯照旧在正首上坐下,白蓉萱请白元则坐在他的
没了外人在场,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白元宏道,“上午的仪式虽然有点儿突发情况,但总体还是很顺利的。”
白元智道,“就是那老狐狸来得有些突然,事先一点儿风声也没有漏,藏得可真深。偏偏又对三房的事情了如指掌,这就让人不得不防了。”他说完,没好气地盯着白蓉萱道,“治哥,你接手家业后的第一件大事便是要好好归置内宅,别让二房钻了空子。”
不等白蓉萱开口,白元则便道,“治哥如何整治三房,那是他的事儿,轮到你插什么嘴?”
白元智不服气地道,“我这不是替治哥担心吗?难道我连句话也不能说了?”
白元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白元智这才闭嘴。
白蓉萱想到了之前二房在三房安插眼线的事儿,这件事后来便没了下文,自己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细想起来,却不得不责怪自己大意。
那可是二房啊,怎么能得过且过呢?
白蓉萱顿时警惕起来,准备家业交接的事情一过,立刻便将三房上下的人好好查探一番。
闵庭柯道,“行了,这都是后话,此刻也不急着说。还是赶紧让掌柜进来报账,先把正经事办完了再说。”
他这样一说,白元则立刻吩咐人去叫王德全过来。
王德全已经在外等了半晌,听到传唤快步进来行了个礼,“治少爷,除重庆外的各地掌柜都到了,一会儿进来的时候我再给您引荐,账面上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只管发问,千万别憋在心里不肯说。”
白元则点了点头,“对,不管什么话,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王德全先是说起了三房在上海产业的账目,他语速平缓,一笔一笔说得异常清晰。白蓉萱听得也不是太懂,闵庭柯却是心中有数,偶尔发问,必然都能问到点子上。幸好王德全早有准备,否则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白蓉萱怔怔地看着闵庭柯一边闲散地喝着茶一边问着问题,那副驾轻就熟举重若轻的模样,真是学也学不来。
白蓉萱一脸佩服。
这些账目王德全已经算了几十次,肯定是不会错的,全部说完后,闵庭柯便笑着道,“历来管事的最怕算账,零零碎碎东一笔西一笔的,实在是麻烦得很。没想到王管事的账目倒是异常的清楚,正所谓经一事看一人,可见王管事平日里也是个严于律己的人,以后跟着治少爷,也得这么用心才是。”
王德全受宠若惊,感激地向闵庭柯行礼,“可不敢当六爷这样的称赞。”
闵庭柯转头看向白蓉萱,“怎么样?你还有什么问题?”
白蓉萱摇了摇头,“没有,该问的六叔都帮我问过了。”
闵庭柯笑了笑,“那就继续吧。”
王德全便吩咐了其他管事依次入内。
这些人多半都是生面孔,白蓉萱一个也不认得,加之先前喝多了酒,虽然喝了醒酒汤,但头仍旧晕晕乎乎的,没一会儿便神游天外,眼皮也是越来越沉。
闵庭柯见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在这些账目并不复杂,但全部说完,外面的天仍黑了下来。众人在三房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