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老夫人道,“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你这个做长辈的,总不能白白让人叫一声六叔,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才行啊。”
闵庭柯失笑道,“我还要怎么帮他?我这一天没用的心都快操不完了,我就怕自己的手伸得太长,会让人觉得我别有用心。何况我能有多少手,又不是蜘蛛、蜈蚣……”
闵老夫人道,“你自己行得端做得正,理会别人的想法做什么?”
闵庭柯道,“俗话说人言可畏,外头的人胡说八道,可说着说着假的都变成了真的,不能不防。”
闵老夫人道,“反正你多多提携治哥,起码不能让他被二房的人给欺负了去。那孩子是个纯善之人,我可见不得二房在他身上动歪心思。”
闵庭柯有些诧异地道,“姑姑,您以前可从来不管白家的事儿,自从治哥回来,您明显变了。”
闵老夫人道,“别人的事我也懒得管,但治哥这孩子与我亲近,我自然要多照顾着些。可是我毕竟上了年纪,又多在内宅行走,就算有心也帮不上什么忙,否则的话,我还会拜托你吗?”
闵庭柯道,“姑姑不用担心,我和治哥也算投缘,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算计。您只管安心就是,真遇到麻烦,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有了闵庭柯的承诺,闵老夫人也总算放下心来。她颇为不解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治哥这孩子有福气,自从老太爷去世之后,那胡冠仁也都是闭门不出,生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不能平安终老。可谁能想到,治哥真遇到了事儿,居然是他第一个报出来的,实在是让我想不通。”
闵庭柯笑着道,“您不用想通,这是治哥和胡冠仁之间的事,您就别管了。胡冠仁肯示好,对治哥肯定是好事。胡冠仁是白老太爷的心腹,对这内宅里的黑心勾当最是熟悉,有他帮忙盯着,我也不用时时照顾着。否则就算是有颗七窍玲珑心,只怕也不够用。”
闵老夫人道,“我就怕胡冠仁在治哥身上别有图谋。”
闵庭柯道,“无利不起早,他肯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用心,这很正常,就看治哥怎么处理了。这种事姑姑和我都不能帮他做主,就看他自己的意思吧。”
闵老夫人虽然担心,但也知道闵庭柯的话很有道理。她索性不再多说,低头喝起了茶。
闵庭柯又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告辞。
闵老夫人道,“都这个时间了还走什么?留下来吃了午饭再走。”
闵庭柯笑道,“我还有一身的事儿呢,下次再陪姑姑吃饭。”
闵老夫人叹了口气,这才作罢。
闵庭柯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闵老夫人将易嬷嬷叫到身边来,低声问道,“三房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动静吗?”
易嬷嬷道,“听说北平那边已经连夜打包行李,看样子是待不下去了。”
闵老夫人撇了撇嘴,“这个元普和他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俩的性格也是一模一样。你还记得当初三房出了唐氏那档子事的时候,他们爷俩也是连夜走的,好像生怕有什么事儿能绊住他们似的。”
易嬷嬷道,“他们是小心惯了的,北平这么多年还没什么起色,和毅老太爷的优柔寡断不无关系。”
闵老夫人道,“不管怎么说人家派人来了,不能空手回去。备下一份礼,等元普走的时候送过去,只当是我的心意了。”
易嬷嬷答应了一声,“老夫人也是,先前普二爷求见您,您怎么也不见见?”
闵老夫人淡定地道,“我懒得与他们周旋,他们这种人,你好的时候会立刻凑上来,可你不好的时候,他们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生怕你沾了人家的好处。”
易嬷嬷笑了笑,又帮闵老夫人添起了茶。
主仆二人悠闲地说着话,白元普这边却已经急得不行。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三房如今不太平,他只想赶紧离开,可治哥那边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让他如何是好?
闵老夫人也真是,把治哥带回了栖子堂,让他想打探消息都不成。
白元普的内心实在烦躁不已,看来以后不管上海这边出什么事儿,北平这边都不该再参与了。
白元普叫来了心腹下人,压低了声音问道,“三房这边怎么样?”
下人道,“出了这档子事儿,三房如今水桶一般,下人们各个如临大敌,什么也打听不粗胡来。只是看情形,这位年纪轻轻的陶管事怕是要借机好好整顿,我看他那脸色好像要吃人,实在是吓人得很。”
白元普不屑地道,“他一个三房的管事,再神气还能管到你的头上去,有什么可怕的?”
下人道,“我自然是不怕的,但这种情形之下,咱们作为外人住在这里,始终是让人不自在,而且三房下人盯着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满是防备。”
白元普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