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一脸震惊,艰难地说道,“六叔,您怎么来了……”
声音又低又哑,听得人心疼不已。
闵庭柯微微一笑,“嗓子不舒服就少说话,不是要喝水吗?来,我喂你。”
说完便将杯子向白蓉萱的唇边递去。
白蓉萱的确干渴难受,见状也没有拒绝,小口小口地喝起水来。往日急性子的闵庭柯倒是出奇的安静,既没有催促也没有着急,等白蓉萱喝完,他还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杯?”
白蓉萱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就靠在闵庭柯的肩上,而且他的一只手还揽在自己的腰间。
白蓉萱顿时心慌意乱,差点儿直接昏死过去。她挣扎了一番,浑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急得白蓉萱一头大汗。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闵庭柯道,“看样子还得再来一杯才行。”
又羞又急的白蓉萱急忙道,“不……不用了……六叔把我放下来吧。”
闵庭柯低声答应,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床上,“好些了吗?”
白蓉萱涨红着脸,甚至连抬头的勇气也没有,只能点点头算是回应。
闵庭柯并没有急着走,就坐在床边盯着她打量。
白蓉萱不安地道,“六叔什么时候来的?”
闵庭柯道,“嗓子都这样了,问题还这么多!”
白蓉萱听他语气平静,也不知道有没有生气,自然不敢再问,聪明地闭上了嘴。
闵庭柯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咱们争吵完你就倒下了,姑姑自然要怪到我的头上,吩咐我赶紧过来照顾你,我敢不答应吗?现在可好,估计整个白家都知道你被我欺负生病了的消息。”
白蓉萱惊讶地道,“明明是我自己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回头我亲自去跟老夫人解释……”
闵庭柯笑道,“算了吧,有什么可解释的?清者自清,本来就是你不对,我又没做错事,你去解释,反倒更容易让人误会,好像我逼迫你似的。”
白蓉萱低着头一脸愧疚地道,“是……都是我不好。”
她本在病中,脸色苍白,如同银色的月光,能倾泻在别人最柔软的心头。
闵庭柯见状,别说本就没怎么生气,就算真动了怒,这会儿也早就消了。他淡淡地道,“算了,这件事我做得也不对,以后不提就是了。你嗓子不舒服就少说话,我让人给你削梨子去。我跟你说,我这次从新疆带回来很多水果,你尝过就知道,这么一对比,咱们从前吃的哪叫水果呀,充其量就是有滋味的萝卜罢了。”
白蓉萱见他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也是心头一松,心里十分的高兴。
闵庭柯吩咐人送来水果,又跟她说起路上的见闻。听说闵庭柯不但此行颇为顺利,还收服了马匪做小弟,白蓉萱不敢置信地道,“马匪?是真的马匪吗?”
闵庭柯点点头,“认识我之前是,但如今身份却已经洗白了。这件事我只对你说了,你也要替我保密才行,千万别说给我姑姑知道,否则她肯定要担心,又得啰唆一阵。”
白蓉萱立刻答应道,“六叔放心,我一定什么都不说。”
闵庭柯见状很是高兴,“这次还有一个收获,那边是结识了曾铭伟——曾绍权的亲侄子。”
既然和曾绍权有关,也就是管泊舟的亲人了?
闵庭柯道,“这曾铭伟也是个妙人,了解过后便知,从前大多数人还是低估小瞧了他。这家伙不但身有枭雄本色,也并不像外界传得那般头脑简单,办起事来反而很有谋略。如今这世道,不怕他勇,就怕他有勇有谋,这才是最难啃的骨头。管泊远自以为是个有本事的人,整日神气不已,刚愎自用……要我说啊,他还真不如曾铭伟能进能退,懂得钻营。起码广东那边在他的管理之下,如今已经太平无事,要知道几年前那里还是遍地烟馆,大烟泛滥之地。现在人人提烟色变,可见曾铭伟杀伐果断,的确是个有本事的。”
白蓉萱皱了皱眉,不解地道,“真的?可他行事手段会不会太激烈了些?”说着便将杭州刘家的船只在广东近海被曾铭伟大炮击沉的事情徐徐说了出来。
她本在病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闵庭柯亲自倒了水给她送来,“怎么又说话了?不是让你歇着吗?”
白蓉萱喝了两口温水,嗓子顿时舒服了不少。
闵庭柯便坐下来解释道,“曾铭伟对大烟深恶痛绝,但凡有人敢在广东私贩大烟,一旦被抓到都会被施以极刑,先前还有人不以为然,但亲眼目睹那些为了钱财铤而走险之人落在曾铭伟手中的下场后,再没一个人敢做大烟的生意,可见他的手段得有多慑人。你说的这个刘家走私大烟被他知道,如何能讨到好处?他没有赶尽杀绝,已是受到曾绍权的制止和阻拦,否则刘家能有活口赶回来报信吗?”
白蓉萱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地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