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贤坤听着一阵惊愕。
这儿子是傻了不成?
放着在闵六爷面前露脸的机会不要,还说什么下次?
贵人事忙,哪有那么多的下次!
他正要开口,却见彭屿一脸郑重,倒好像家里真有要事一般。彭贤坤心里顿时没了底,难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他不好再说,只能勉强笑着道,「六爷,您说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饭局,偏偏又有琐事绊住了身,反而辜负了六爷的美意。」
闵庭柯倒是相当的平静,「是我考虑不周,也没提前和诸位商量一下就自作了主张。既然有事要办,那我也不好挽留,只等将来再寻个机会,咱们再好好聚一聚了。」
白元则道,「只要机器织布局的生意好,还愁没机会坐下来庆祝吗?」
这话闵庭柯爱听。
他满面春风地道,「承元则大哥吉言,希望一切顺利吧。」
「会的会的。」彭贤坤不甘落后,急忙道,「也不看这买卖是谁张罗起来的?」
彭屿可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再继续丢脸下去了。他急忙起身,也不管父亲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抢着道,「六叔,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就先告辞了。」
一副急着离开的模样。
闵庭柯自然能体会彭屿的心情。
这个彭贤坤啊……也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这等才疏学浅之辈居然能坐上彭家的家主之位。他这一身的市侩小家子气,和稍微比彭家更厉害点的人家说话就漏了怯,当真是拿不出手。
闵庭柯也不想听彭贤坤的伪言奉承,顺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还是正事要紧。」
彭贤坤一嘴恭维的话还来不及出口,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座位上。
他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
彭屿却笑着对闵庭柯道,「六叔,回头我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过两日再来找你时。」
闵庭柯道,「又卖什么关子?走吧,我送送你。」
彭屿见状赶忙拉起了父亲,三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白元则本想趁机一同告辞,闵庭柯却忽然道,「元则大哥稍坐,送走了他们,我再来送你。」
白元则只好客气地道,「多谢闵六爷。」
彭贤坤只好趁着出门的机会,向闵庭柯表了表忠心,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闵庭柯没怎么往心里去,反而在门前时将彭屿单独叫到了一边,叮嘱道,「我先前交代你的事,你可得记在心里才行。」
彭屿连忙点头,「六叔放心,我肯定会留神父亲,不会让他出去胡言乱语的。」
闵庭柯「嗯」了一声,不再多说。
倒不是他多心,实在是这个彭贤坤不值得人相信,一丁点儿的事情就把尾巴翘得老高,这样的人如何能做成大事?要不是看在彭屿的面子上,他才不会在机器织布局的事情上拉彭家一把呢。
彭屿再三保证,闵庭柯才道,「其中的厉害你心知肚明,我也懒得再啰唆。这件事你办得不好,以后就不用再往我面前跑了。」
彭屿心中一凛,郑重地应了下来。
等送走了彭家父子,闵庭柯这才缓缓回到茶室。白蓉萱正和白元则说着话,眼见着他进来,便笑着停了口。白元则趁机起身道,「闵六爷,叨扰了半晌,我们也该告辞了。」
闵庭柯没有挽留。
白蓉萱是晚辈,自然也要相送。
白元则道,「治哥坐着吧,大门前人来人往的,别闹出太大动静。改天到家里来玩,你大伯母常念叨你呢。」
白蓉萱高兴地点头答应下来。
闵庭柯送白元则父子出门。
快到门口时,闵庭柯忽然停住了步子,一本正经地对白元则道,「元则大哥,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此刻让外长房拿出入股的钱,是不是有些不大容易?」
白元则微微一怔。
闵庭柯既然敢这样说,想必对外长房的情况已经非常了解了。
白元则也没有隐瞒,真诚地道,「要说拿,也拿得出来,只是这样一来,手头便有些紧,临时遇到状况外的事情,便有些力不从心捉襟见肘。」
闵庭柯道,「你看这样可好,入股的钱你不用急着给,等年底机器织布局分红的时候,我将分与你的红利扣下一半,只当偿入股的钱,另一半你拿回去,若是织布局的效益好,有个两三年,也就把这笔钱赚出来了。这中间你若是手头宽裕了,也可以随时将钱送来,这样也省去了不少麻烦,如何?」
这一下不止白元则震惊,连他身后的白修朗也是瞠目结舌。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白元则很快便恢复了精神,他毫不犹豫地问出了藏在心底的疑惑,「闵六爷,白闵两家向来水火不容,我有些想不清楚,您为什么会对外长房如此